那晚之后,路会长连夜就离开了凌城,而从第二日开始,爬墙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俩,一个在爬在院子的东墙,一个挂在院子的西墙,只要一看见萧凉儿出现在院子里,两人就会立刻跳下墙头,过来问安。
但偏偏两人一碰头就要吵架,就这么吵吵闹闹得过了十日,总算等到了凌家一年一度的宗门试炼。
一大早,二长老就派人来接人了。
不出意外,萧凉儿的马车又被塞得满满当当,不仅路灵儿和白迎松上了车,就连凌子河也非得挤上来。
“凌少爷,你们凌家又不缺马车,不用非得和我挤一辆吧。”
凌子河只瞥了一眼,就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凌家的议事堂,萧凉儿正准备下车,凌子河却突然睁眼说了一句:“小心。”
萧凉儿诧异得回头看了他一眼。
凌子河没开开口,绕过萧凉儿率先跳下了马车。
“他跟你说了什么?”一下马车,玄君临就问道。
“没什么。”趁着没人注意,萧凉儿也问道:“炼器师公会的事儿查清楚了吗?和神族有没有关?”
“暂时没有发现神族插手的迹象,不过你之前说的没错,不光炼器师公会,炼药师公会也出问题了。”
萧凉儿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路会长离开那晚,萧凉儿就提醒过玄君临,凌家现在一团乱,偏偏炼器师公会又出了问题,她担心这背后会不会有神族捣鬼,没想到,竟然和神族没有关系。
“我会留意,能同时在炼器师公会和炼药师公会里搞事儿,这波势力恐怕来头不小,凌家……你也要小心。”玄君临意有所指得提醒一声。
“你担心凌家里也有?”
“炼器师公会,炼药师公会,再加上天下第一拍卖会。”玄君临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两大公会同时出事儿,又恰逢凌家内乱,就算那些人一开始没把凌家计算在内,现在也该算计了。
众人一路进了议事厅,可没想到,厅里比比上次二脉的家宴还要热闹,家宴没来的那几脉,现在也都到齐了。
二长老早早得等在厅里,一看见凌子河就向众人招手,可一走进,众人都瞧出了二长老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萧凉儿大概猜到了缘由,白迎松和路灵儿也不关心,就连凌子河都没多问,反倒是凌子睿凑了上去:“二长老爷爷,你的脸色砸怎么难看,是不是其他几脉的长老欺负你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二长老脸上的愁容又多了几分:“找了十天,也不知道哪个上品炼器师到底还在不在凌城。”
这十天来,不光是二长老,凌家这十几个老头个个度日如年,食不下咽,生怕睡一觉起来,上品炼器师就成了别人家的了,可说来也奇怪,这个玄萧自从那晚出现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他们把凌城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到她的踪迹。
萧凉儿环伺了一圈,和二长老同样脸色的老头,大有人在。
很快,几道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大长老带着几个老头儿从门外走了进来,大长老看起来倒是一脸平常,可越往里走,他身后的几人脸色就越难看。
“凌家一年一度的族内试炼,带这么多外人来,想干嘛!”刚走到一半,一个方脸怒目的老头就发飙了。
“掌刑长老,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凌家想要立足,就不能墨守成规,凌家的朋友越多,助力自然就越多不是。”八长老率先抢了话。
八长老一开口,下面就是一片附和。
大长老从容得从人群里路过,直到坐上凌家正位的族长椅才抬眼看向下面的这些老头儿:“不要墨守成规?那你们倒是说说,想怎么另辟蹊径,推陈出新?”
大长老这一句,倒是让卯足了干劲的几位长老突然没了噤了声。
他们本打算联手向大长老施压,谁知道这老头居然不按理出牌,之前准备好的一箩筐说辞都还没来得及说。
“岑家千方百计把家里三个女儿嫁给炼药师公会会长的徒弟,白家和炼器师公会是姻亲,大陆上叫得上号的拍卖行都和各大家族势力沾亲带故,凌家再这么下去,迟早就是孤家寡人孤立无援。”三长老推着轮椅,每前进一步,脸上就凝重一分。
一句说完,三长老偷瞥了一眼,看大长老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暗中向其他几位长老使了个眼色。
“三长老说得对,凌家的规矩是时候该变一变了。”十脉的长老立刻附和。
“规矩要换,人也该换了。”才刚说没两句,就有人坐不住了,七脉长老,着急忙慌得站了出来:“凌子睿都死了,凌家继承也该趁早换人? 一个死人可继承不了凌家。大长老要是做不了主,大可以请家主或者老家主出来主持!”
老家主病重,多年没理会过凌家事务,而秘库那边一出事,家主就立刻赶过去‘收尸’,明知道两人不可能出来,七长老却偏要这么一提,不是逼宫,也甚是逼宫了。
“你们这些人,想趁着家主不在造反吗?”暴脾气的掌刑长老,‘唰’得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要不是被其他几个长老拦着,都要跳下去直接揍人了。
“现在凌家群龙无首,家主也不该这么时候去收尸!”
凌子睿是首脉独苗,众人一点儿不体谅凌栾城的‘丧子之痛’,反而趁着他不在落井下石,现在争的只是凌家继承人,那下一次,抢的可就是凌家的家主之位了。
“凌家还真是‘情深义重’。”萧凉儿调侃一句。几脉贵客里,和她有一样想法的,大有人在,只是,这些长老们根本就不在乎。
“你那只眼睛看到小睿睿死了,老子今天先收了你的尸!”掌刑长老怒目一瞪,挣脱众人就扑了上去。好在,他的拳头还没落下,就被大长老抬手拦了下来。
可就是这样,也还是把刚才说话的十一长老吓得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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