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扫了他一眼,就看到楚然也跟着一起走过来,扭着腰自以为很好看,翻着白眼讥讽道。
“楚夕啊,你的毛病一点没变,从前你缠着凌云哥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一双眼睛恨不得把人给盯穿,如今又看上谁了,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盛凌云说她,她忍了,楚然说她,她忍无可忍。
“自己一身白毛,说别人是妖怪,要不要我细说一下,你的好哥哥为什么非要把你带过来,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吃尽苦头,原本你是不用的,可以安稳的在家里等他回来。”
楚然脸色一变,委屈的对着盛凌云撒娇:“凌云哥哥,她说我。”
楚夕忍了半个多月,终于不忍了。
“说你怎么了,别忘了你的身份只是个丫鬟,这一路走来,看看你像个丫鬟的样子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想过大小姐的生活,你回去呀,老娘还不伺候了呢。”
楚然瞪大双眼,无辜的看着楚夕,越发的拽着盛凌云哭闹了。
“你快呀,她,她竟然这么对我……凌云哥哥……”
楚夕撇撇嘴,学着楚然的样子,娇柔造作的喊了一声:“凌云哥哥……”
瞬间变了脸,双手抱臂,冷冷的瞪着盛凌云:“你要是再这么惯着她,夫人的位置她来做,我回家。”
这段日子盛凌云也是看在眼里的,楚夕出乎他的意料能干,楚然依然是娇滴滴的样子,从前没有觉得怎样,如今看来,他确实对她容忍的太多。
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楚然,明天我让朦胧送你回去,沧州路远,你不适合去,我在给赵子路写一封信,以后你的事情,再也跟我无关了。”
楚然大吃一惊,这是要把她让给别人。
“凌云哥哥,我不回去,楚夕能吃的苦,我也能吃,我也会做饭,洗衣,我要一直跟着你。”
盛凌云看向楚夕,凌厉的眼神带着一丝无奈。
楚夕冷哼一声,男人,呵呵,到底舍不得。
“看我做什么,她能听我的?你不给她立规矩,等到了临济县,别人只会说新来的县太爷后宅一团糟,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后宅都管不住男人,怎么当县令。”
盛凌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楚然的手甩开,寒着脸命令道:“以后你跟着她,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就回老家去吧。”
楚然幽怨的瞪着盛凌云,哭着跑回庙里去了。
庙里东方游和朦胧正在烤红薯,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他们也看的清清楚楚。
东方游长长的叹口气道:“然姑娘,再好的感情你这么折腾,也没了。夫妻俩是要互相成全的,公子喜欢你不假,可夫人才是最适合公子的。你真该跟着她好好学学。”
楚然不屑的撇撇嘴:“那个丑八怪,凌云哥哥都带不出门的。”
朦胧挑挑眉:“夫人不丑呀,她皮肤好,脸上白净,如今瘦成这个样子,挺好看的。你没看那位宋公子看夫人的眼神都直勾勾的。”
楚然更生气了:“她太胖了。瘦了那么多,还是那么胖。”
朦胧看了看自己纤瘦的身材,再看看楚然的。
“是我们太瘦了,夫人正好,多一点则肥,少一点则瘦,抱着也舒服,我看不错。”
楚然看到这些人里,没有一个向着她的,更郁闷了。
“只是做了几顿饭就把你们给收买了,等着吧,等到了临济县,我也会做好吃的。”
雪停了,大家要继续赶路,路上积雪有点厚,不太好走,走的很慢,到了天黑透了,才到下一个驿站。
这个驿站属于沧州的,只是他们一行人刚到门口,就有差役伸手要钱。
“几个人?多少匹马?每人一晚上五百钱,一匹马三百,吃饭另算。”
宋子文他们是见怪不怪了,盛凌云却有些疑惑。
“你们怎么要这么多银子,比城里的客栈都贵。”
驿站不同于客栈,都是朝廷的,里面的官差也都是有编制的,属于当地官府。
所以当官的凭着手里的路引,在驿站住宿是免费的,只有吃饭会要些银子。
这里张口就要钱,盛凌云原本并不打算惯着,这边宋子文已经把银子递出去了。
“这里是十两银子,给我们弄几盘好菜,多加点炭火,再烧点热水,剩下的都给你了。”
那官差看到这么多银子,一下子开心起来,卑躬屈膝的伺候他们这么多人,也不嫌麻烦。
楚夕没想到宋子文出银子,赶紧从钱袋子里拿出五两银子来。
“我们的人也不少,怎么能让你出银子呢,我们虽穷,也得一人一半。”
宋子文还没说要钱,楚然上前把银子给抢了过来。
横了楚夕一眼:“凌云哥哥还没有收到朝廷的俸禄,我们一路上要节省一点,再说,驿站是官家的,咱们不用出银子,他们出是他们的。”
这便是得了便宜又骂娘了。
楚夕一把又把银子给抢过来:“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给我闭嘴。”
楚夕黑漆漆的眼睛瞪着盛凌云,盛凌云怒斥道:“胡闹。”
楚然又委屈的红了眼,莫名的掉起了眼泪。
楚夕不管她,把银子重新塞给宋子文。
“这银子还是昨天你们买鸡汤的钱,宋公子救了我一命,不如今天就让我做顿好的,让大家吃饱喝好,好好休息。”
宋子文微微一笑,把银子收下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驿站付了银子后,待遇确实好了很多,炭火,热水都有。
楚夕去厨房里,自己拿青菜,土豆等,给他们添菜。
此时沧州已入寒冬,能吃的菜不多,基本都是白菜萝卜,剩下的就是面饼和糙米。
楚夕来到厨房,煮了一大锅的红薯粥,两大盆猪肉白菜炖粉条,两盘酸辣萝卜丝,两盘小葱炒鸡蛋,还有驿站给准备的烙饼。
几盘菜端出来,驿站的大厨都流口水。
忙碌了半天,楚夕晕车,也吃不下饭,刚准备用热水泡泡澡,洗个头。
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啊,救命……”
听着像是楚然的声音,楚夕微微一怔,抓起棉袄披在身上。
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楚然扑在盛凌云怀里,指着一个男子哭着喊:“他,他不是人,我,我在茅厕,他,他偷看我。”
男子是宋子文的手下,名叫张彪,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声音像是打雷,是个镖师。
听到楚然的指责,他暴跳如雷:“放你娘的屁,瘦的跟排骨似的,老子根本不稀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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