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牧青寒粲然一笑:“在三日里若有人找上门来,尤其是吉默和娜真,就说本王身体抱恙,总之往严重里说便是了。”
吩咐完一切后,见严飞仍站着不动,牧青寒剑眉一蹙:“你怎么站着不动?难道要本王请你去不成吗?”
“是,王爷。”
严飞嘴角无奈地轻扯了几下,最终决定不再出声劝说,毕竟他心里明白,衡王殿下尤其对于这件事最为执着。
一个时辰之后,衡王府内的禁卫军被集结完毕,每人背后都背着个大大的藤条筐,浩浩荡荡朝后院走去,顿时把偌大的后花园填得满满当当。
做完这一切,牧青寒回了房,换上身毫不起眼的禁卫军铠甲,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王府。
……
鸢月楼中,左思鸢端坐在前厅发呆,却是心烦意乱。
又是白白地浪费了三天,牧青野派来的禁卫军将鸢月楼里里外外把守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怕是都飞不出去。
左思鸢暗自扶额,她现在就连打探消息都很难做到。
这三天处在鸢月楼中,仿佛如同在另一个世界,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左思鸢心烦意乱,在焦虑当中度日。
“小姐,皇上要再派人守下去,我们可怎么办呢?”茶香更是比左思鸢还要着急上几分:“万一衡王殿下没能出宫来,皇上不会是要等衡王殿下完婚之后才放我们吧?”
“不可能。”在旁边扫地的周小三此时横插一句:“衡王殿下对小姐那是什么感情?他能是那么轻易能娶别人的男人吗?”
“你们都别瞎猜了。”周嫂子走了过来,在周小三脑门上弹了一下:“还嫌小姐不够心烦哪,小三儿,你这个地都扫了多长时间了,都别在这碍眼了,到后院去。”
周小三跟茶香交换了个眼神,都消失在了门帘背后。
“小姐,您也别太担心了。”周嫂子不停地宽慰。
左思鸢眉目之间隐有郁色:“我倒不是担心,只是这几日也未免太无聊了。”
“好事多磨。”周嫂子又说。
左思鸢起身,这几天就是在后院、前厅、楼上三个地点来回盘旋,而她素来又是闲不住的人,着实是憋得难受。
突然,从后院里传来一声惊叫。
“小姐!”茶香着急忙慌地从后院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后后后院有怪物。”
左思鸢不解地蹙眉:“什么怪物?”
根据她对茶香的了解,但凡是她说出的话,都要掐头去尾地听,纵使这样也还是会不靠谱。
“后院有块地一直动!”茶香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姐,会不会是什么妖怪啊?”
听了她的描述,左思鸢心里亦是疑云笼罩,急忙跟着她走到后院,发现确实有一小块土地正有规律地震动着,底下还传出可疑的声音,而且还有越变越大的趋势……
“小姐,我害怕。”茶香下意识躲在左思鸢身后。
奉行无神论的她自然是不会相信所谓的妖怪之说,然而眼前的异象却明摆着,她心念飞转,在排除了好几个不可能之后,答案就只剩下一个……
“不会吧。”她暗自低语,朝那不断震动的地面走了过去。
茶香的声音发着颤:“小姐您别过去呀。”
就在左思鸢走过去的那一刹那,一把铁锹穿过松软的泥土,紧接着,露出一张灰扑扑的脸。
两人面面相觑,皆被吓了一大跳。
“你是何人?”左思鸢指着那个“人”的鼻子问。
其实她原本的话是“你是什么”,因为眼前这人,除了徒有人形之外,简直跟刚出土的兵马俑无差了。
“左姑娘,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她狂乱的心跳逐渐趋于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说的狂喜!
“严大人?”左思鸢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可是你怎么会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严飞用手撑着地面,从地洞里钻了出来。
“王爷,出来吧。”
接下来从他身后,钻出个比他稍微干净一点的,禁卫军打扮的人。
“时七,我来了。”
若非是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左思鸢真不敢相信,阔别这么久,牧青寒会以这样的方式降临在她面前!
再不必掩饰内心的焦虑,她扑进牧青寒满是尘土的怀抱:“青寒,我好想你。”
“我知道。”低沉好听的声音自头顶上方飘来,伴随着有力的心跳声:“所以我来了,我出现在你面前了。”
未曾料到过会是这样的结果,茶香站在原地懵了,丝毫未察觉到有另一道炽热的目光,自始自终都落在她的身上。
“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温存一番之后,左思鸢才想起这个问题。
牧青寒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说:“从衡王府后院通过来的。”
“衡……王府?”左思鸢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怎么可能?”
虽说鸢月楼跟衡王府离得不远,可毕竟是要一铲子一铲子把地道挖出来,其中又会有各种不确定因素。就算有现代科技,只怕几天之内都很难做到。
“这个嘛,我把衡王府的府兵召集起来,三天之内,也就通过来了。”牧青寒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时七,这件事我未曾经过你的同意,但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他的手冰凉的可怕,可见在这春寒料峭时分,在冰冷的地面之下待着会有多辛苦。
左思鸢心里甜滋滋的,看着面前这个泥猴儿似的人,更是觉得可爱得紧。
“青寒,谢谢你。”
牧青寒挠挠头:“可以借你这里洗个澡吗?我从昨儿开始就一直在地底下待着,衣服里灌了沙子。”
“小三儿,快去烧几桶热水来,让王爷跟严大人洗澡。”左思鸢转头吩咐。
洗过了澡,左思鸢命周小三拿了两套她定做的跑堂制服来,递给牧青寒跟严飞一人一件:“在你们衣服干之前,我这里只有这个了。”
牧青寒将制服接过,好奇地拿在手里打量来打量去,倏忽一笑:“时七就是心思剔透,我在这京城里把酒楼都尝了个遍了,从没见哪家这么讲究的。”
左思鸢但笑不语。
换上了伙计制服,牧青寒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挺精神的。”她掩唇噗嗤一笑:“不然你就留下来当个跑堂如何?”
牧青寒朝她挤了挤眼睛:“就算要当,我也要当老板。”
左思鸢面上飞红,干脆转过头去,不再接这个人的话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现在最重要的可是戳穿吉默的计谋,这个人不会把时间都用来挖地道了吧?
“对了,那个荒山你去了没有?”
牧青寒唇梢微扬:“我已经派人日夜蹲守了。”
说罢,他伸出手,握着左思鸢的手,语气之中带着心疼:“你已经为此事又是操劳又是犯险的了,从现在开始这些事情都交给我,你只需要等着我就行了。”
左思鸢心头微动,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两道灼热的视线。
“我哪有操劳犯险,我只是讨厌吉默,不想让他得逞罢了。”
牧青寒薄唇勾起:“原来如此,那谁刚刚还说想我来着?”
“你还说?”左思鸢面色冷了冷。
“好了,我不说了。”牧青寒急忙软下语气哄道:“时七,我得赶紧出城一趟,不能陪你了,这几日你好生在这里待着,等我处理完一切后,会再来找你。”
闻言,左思鸢心里顿时泛起不舍,毕竟是日思夜想的人,却只能见匆匆一面。
“我送送你。”她站起身来。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地道之中,左思鸢站在后院,有些恍惚,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然而踏实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牧青寒确实来过。
连日来在左思鸢心头悬而未落的巨石,也在这一刻落了下去。
神武殿内,牧青野跟吉默分坐两旁。
庭中立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
“说说你在衡王府看到的。”
“回皇上,王爷自从几天前出宫之后,这几日就一直在府中养身体,并未曾出来过,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近几日总是有人拉着土和石块出来,说是在为迎接公主修缮花园。”
牧青野淡淡一笑,看着吉默道:“王子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清寒这次是真改变了主意,准备好生迎娶公主了。”
吉默眸底神色微动,冲着牧青野拱了拱手:“皇上当真厉害,小王佩服,现在大穆跟南疆终于快要成为亲家,小王先敬您一杯。”
说罢,他拿起酒樽,一饮而尽,冲牧青野亮了亮杯底。
而与此同时,城外的荒山上,牧青寒跟严飞正召集了两百禁卫军,悄无声息地将南疆士兵的隐秘营地包围了起来。
不多时,从其中一个山洞里钻出来几个人,牧青寒趴在灌木丛中,朝严飞使了个眼色。
严飞顿时会意,带着一个小队,把身子藏在半人多高的野草当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朝那几个南疆士兵摸了过去。
还没等他们意识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已经被迷香迷晕,被悄悄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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