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欢儿似惊讶又难过的神情,黎苑颜心生歉疚,方才的惊吓让她情不自禁地依靠了乾渊,这如何是好?
忙松开乾渊,后退几步,胡乱擦拭泪痕,强颜欢笑:“多谢欢儿姑娘关心,多亏了子纤,现在已经没事了。”
乾渊从尴尬中回神,闻听黎苑颜之言,不悦油然而生。“多亏了子纤?”子纤不过是将蛇丢弃,除此之外,是谁紧紧搂着她,是谁安抚她的情绪?功劳竟全归子纤?他,乾渊,尚在场!
无论何种理由,黎苑颜是他的妻子,名分上如此,怎能当面称赞别的男人,即便是子纤也不可。
“你确定是多亏了子纤?”乾渊目光凌厉,难得显露焦躁。
黎苑颜哑口无言。她只是不想让何欢儿误会,这也有错?
望向何欢儿,又转视乾渊,最终,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如果不是子纤把蛇赶走,我该怎么办呢?”
好!真是好极了!竟然公然在他面前赞美其他男人,还无视他的不悦!
乾渊投给黎苑颜一记警告的眼神,傲慢地撇开头。
何欢儿目睹乾渊因黎苑颜一句话而愠怒,自己却未得到一句客套,嫉妒如野火蔓延。
她苦笑道:“是吗?那欢儿先行告退,不打扰二位了。”说着,欲向门口移步。
黎苑颜深知何欢儿误会已深,或许已在心底对她种下恨意,急切间拉住即将出门的何欢儿。
“欢儿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我与王爷之间并无瓜葛,你不必介怀。”
面对黎苑颜的挽留,何欢儿淡然抽回手,泪水摇摇欲坠,一副受伤至深的模样,口不对心地说:“我没误会,是王妃想多了。”
黎苑颜见何欢儿显然不信,轻步走向乾渊,低语:“喂,你的心上人误会了,你不急吗?快解释清楚!”
乾渊斜睨着身边的黎苑颜,她脸上挂着一抹自以为是为你好的神色,莫名地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就连他自己也困惑于这突如其来的愤怒由何而来。
黎苑颜见乾渊并无反应,便更用力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终于,乾渊带着一丝不耐烦转头看向何欢儿,这才发现她的确心事重重。然而,他内心的波澜似乎并未如预期般汹涌,那份曾经的在意似乎也淡了几分。
“欢儿,休要胡思乱想,你应知在本王心中,唯有你。”他言辞之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不确定。何以短短两个月的相识,数日的相处,黎苑颜竟能悄然撼动他对欢儿的情感?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真性情?
不,不可能仅此而已。定是因为她关乎于他拉拢丞相的布局,才使得自己对她多了几分留意!
何欢儿勉强一笑:“是我想多了,乾渊。我能理解的。”
这哪里算是解释?不过是生硬地声明他们之间无事,却又拿不出半点令人信服的证据。
黎苑颜适时展颜一笑,似乎一切都云淡风轻:“那就好,若因此影响了你们,我倒真是心中有愧。”
“王妃放心,欢儿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她有事先退下了。”何欢儿语毕,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离去。
望着那匆匆背影,黎苑颜挑眉问乾渊:“怎不追去安慰一二?”
乾渊仅是淡淡回应:“女子不可一味哄宠,愈宠愈娇纵。”
罢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自己多管闲事了!不禁对何欢儿生出几分同情,爱上一个对自家女人都吝啬温柔的面瘫,未来的日子该有多索然无味?
此时,珠珠入内恭敬行礼:“王爷、王妃,大夫到了,请问是出去迎还是请进?”
乾渊猛然想起黎苑颜被蛇咬之事,神经再度紧绷:“请大夫进来。”
黎苑颜闻言不解:“请大夫何故?谁病了?”
“躺床上去,让大夫看看。”乾渊指了指床铺。
而那床铺,在黎苑颜眼中已成禁忌,脑海中回荡着蛇爬过的画面,令她连靠近的念头都不敢有。
不行,她得换床!不,是换房!这房间给她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不,不用了,坐着就好。”她迅速移至一旁坐下。
大夫在珠珠引领下步入室内,行礼道:“给王爷、王妃请安。”
“免礼,先为王妃诊视,看看她是否被蛇咬有所不适。”乾渊面容冷漠。
“是。”大夫随即走向黎苑颜,“请王妃展示被蛇咬伤之处。”
黎苑颜愣住,她并未提被咬之事,如何展示?正欲开口辩解,却被乾渊抢先责问大夫:“先诊脉,身为大夫,该做何事都不知晓吗?”
大夫被训得手足无措,只好先为黎苑颜把脉。
第三十章人亡之谜
大夫眉头紧锁,反复把脉多次,满是疑惑之色。
乾渊不耐:“看了这么久,还看不出问题所在?”
大夫惶恐跪地:“草民无能,实在未发现王妃有被毒蛇咬过的迹象。”
乾渊面色骤沉:“你是庸医不成?这点小事都查不出,还配当大夫?”
大夫被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颤抖,连连求饶:“王爷教训的是,是草民无能。”
这一幕,黎苑颜实在看不下去,自己明明安康,偏要找出病症,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哎呀,我根本未被咬,让大夫看出什么来?真是胡闹。”
一言出,满室寂静,未被咬?
“没被咬你装什么病?还让大夫白跑一趟。”乾渊即刻指责。
岂有此理!
黎苑颜怒火中烧,这变脸速度委实太快,前一秒还紧张不已,转眼就倒戈相向!
竟将责任尽数推到她身上,这混账竟说得出口!
何时说过自己被咬?更何况,刚才的话未出口就被某人打断,竟还有脸指责她!
“你吼什么?我何时说被蛇咬了?明明是你的错,还凶巴巴地对这个对那个喊叫。”黎苑颜愤而斥道。
话音刚落,乾渊脸色一沉,目光凌厉如刀:“敢吼本王?”
他,居然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呵斥了!这是他成为乾渊以来,头一次有人敢如此与他说话。
黎苑颜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心头微有懊悔,但在众人面前,覆水难收。她挺直腰板,强作镇定:“如何?!”
“呵。”乾渊冷笑,却未及眼底,“如何?待会让爱妃体会得罪本王的后果。”
见黎苑颜气势稍减,乾渊嘴角微勾:“既王妃无碍,大夫接着为本王看看。”
“是是,草民这就来。”大夫愈发谨慎。
“大夫非初次来乾王府,无需如此谦卑,今后乾王府还需大夫多多关照,随本王来吧。”乾渊言辞恳切。
突获乾王看重,大夫难免忐忑,随乾渊步入书房。
乾渊坐定,卷起袖子,示意大夫诊脉。大夫毕恭毕敬搭上其脉,聚精会神地分析着病情。
片刻后,大夫眉头紧锁,沉默无语。乾渊不耐:“大夫看不出王妃问题,难道连本王的也无从下手?”
大夫低首不敢直视:“草民斗胆,王爷似有中毒迹象。”
虽自信诊断无误,但乾王何许人也,怎会中毒?若王爷不信反认为庸医,如今话已出口,无论如何辩解也是逃脱不得。
大夫的心绪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表面平静,内里波涛汹涌,然而预期的雷霆并未降临,乾渊仅是淡淡颔首,眼神深邃,“请继续。”
大夫的眸光闪过一抹惊喜,细细察探那张无波古井的脸庞,心中稍感宽慰。
“此药稀世罕见,源自西域,专为男性所设,药效猛烈,且持续旬日之久,每日定时发作,连续十日,足以令人生不如死!”大夫言语间满是叹息,仿佛亲眼见证了无数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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