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玥低垂着头，思索着：如果戴斯是个二五仔，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干掉保护阵营，清除人类，完成副本任务。
这家伙挺聪明啊。
假装自己是人类阵营的人，并且抢占了人类阵营话语权，等到识别出每个人的阵营，再一网打尽。
往极端里想，或许他不需要识别阵营。
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处理掉所有人。
作为怪谈世界中，人类暗面最大的势力，她有理由相信，红月研究所和山羊教会有某些暗地里的交易。
“你叫什么？”
温文尔雅的声音，却让赵溪玥心里一寒，仿佛被毒蛇盯上。
抬头，对上戴斯那双含笑的眼睛。
赵溪玥眨了眨眼，笑容很甜，“我叫赵溪玥。”
“很好听的名字。”戴斯扶了扶眼镜，“你是和梅丽一起来的，你认识她吗？”
赵溪玥摇了摇头，“她和我同一层，她最先出来，把大家放出来的。”
戴斯脸上笑容扩大，和善又亲切地道，“我看你年纪不大，既然是误入这里，后面行动就跟着我，也好保护你。”
不，是方便你搞我。
赵溪玥心里呵呵一笑，转念一想，这不也正符合了自己的想法。
跟紧他，盯着他。
于是，她欢快地点头，那双大而清澈的眼睛满是笑意，“好呀好呀。”
赵溪玥并不慌，她已经达成A级别通关要求：让人类在动物选举中排名前10。
甚至还超额完成，让人类冲到了第1。
当然，对于山羊城这种时间线正常的副本，通关条件是会发生变化的。
三年前进来的人，通关条件未必和她一样。
'现在山羊城所有调查员中，只有我和队伍里五人，具备直接通关条件，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占绝对优势。'
人群中，戴斯已经开始指挥了，“各位，进来这么长时间，通关条件说不定有变化。
各位先在里面找找，看是否有通关条件。”
他说完这句话，就自己先离开了。
人群中，有组织能力的人，自行组队一起行动。
还有部分无头苍蝇，选择回到自己被关的楼层里搜索线索。
赵溪玥眼睛观察着戴斯的动作，思索片刻后就跟了上去。
戴斯没有往下走，反而顺着古旧的楼梯，脚步稳当地往上走。
楼梯不窄，但很安静，尽管赵溪玥已经放轻动作，但脚步声还是响起。
戴斯停下了脚步。
赵溪玥本来也没想着悄悄跟上来，她坦然地出现在戴斯面前，“我跟着你。”
很符合她的人设。
戴斯笑了笑，眼神被反光的眼镜挡住，看不分明。但赵溪玥清晰地听见了一声，从喉咙溢出，鼻腔发出的古怪声音。
像是笑声，又像是喘息。
她心里发凉。
【作死值+399】
赵溪玥这下是有些诧异了，戴斯看起来人五人六的样子，战斗力竟然这么弱。
也许也不能算弱，但赵溪玥手上攻击性技能和道具不少，打起来绝对不吃亏。
“别跟丢了。”
戴斯说完这句话，转身继续往上走。
楼梯看起来不长，但走了足足十分钟还没有到尽头。
看起来永远还有二十来个台阶就到了，走完二十个，还有二十个。
赵溪玥开始有点累了，她抬眸看向戴斯，从对方逐渐沉重的步伐上来看，想来也不轻松。
也是，研究员基本都是弱鸡，和她半斤八两。
戴斯停下步伐，手中凭空多只针。他将针扎入胳膊上的皮肉之中，把淡蓝色的液体推入。
肉眼可见的，他状态好了起来。
他似乎已经忘了身后还有赵溪玥这个人，没有丝毫停留的就走了。
赵溪玥迅速从系统买了体力药剂，她喝下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听见身后加快的脚步声，戴斯才停下来，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溪玥。
这个人类女孩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梅丽如此看重她，走之前还要问一嘴，是有特殊之处。
可从交流的情况来看，这只是个相当普通的人类女孩。
就像她自己说的，不过是因为意外，被朋友拉入了副本之中。
她要跟上来时，他并没有阻止。更准确地说，他在期待看着她，在永无尽头的攀登中，露出绝望的表情。
可现在，她跟上来了。
赵溪玥脸上依旧是纯良的表情，甚至灵机一动给自己加戏，“戴斯研究员，你走得太快了，我差点跟不上了。”
戴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眼，“听闻自然界中，有许多拥有着致命杀伤力的花朵，会将自己伪装成漂亮的模样，散发出甜蜜的香味，来引诱猎物上钩。”
“没听说过嗳。”赵溪玥疑惑地看着他，“我们不是在爬楼梯吗？为什么突然说话？”
“没什么。”
戴斯收回了目光，无所谓地想着，不管她隐藏着什么，只要到了那个人面前，都无所遁形。
他继续往上攀登。
赵溪玥也跟着他，速度不快不慢，始终保持在三四个台阶的距离。
不会太远，容易跟丢了。
不会太近，容易被暗算。
时间流逝在这枯燥又重复的过程中，似乎变得粘稠又冗长起来。
赵溪玥度日如年，只能靠着在群里和蓝翎斗嘴来缓解一二。
戴斯愈发沉默了，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通过聊天，赵溪玥判断出，她已经爬了一个半小时的台阶。
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看起来像是他们在原地踏步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墙壁里游动的黑色影子，变得多起来了。
黑色影子先是很遥远，越往上，却是越清晰起来。
赵溪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在进入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她曾经击杀过一只黑山羊。
奇怪的是，脑海里并没有出现之前的诅咒。
杀山羊人，会被诅咒。
杀黑山羊却不会？这可与黑山羊至高无上的地位不匹配。
时间慢慢流逝，赵溪玥喝下第三瓶补充体力药剂后，台阶终于走到了尽头。
尽头立着扇黑色木门，门看起来很普通，金属门牌上写着：302。
把手上干净锃亮，似乎经常有人来。
戴斯脸上露出敬畏的神情，敲门低声恭敬道，“愚徒先生，是我。”
赵溪玥诧异抬头，门被推开，露出一张熟悉却陌生的脸。
是愚徒，原身那个邪教徒男友。
在VV集团副本对自己表忠心，然后一去不复返的二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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