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他
“所以说，能做成大事的，没有一个是侥幸的。即便在港岛，也是人情世故当先。”
晚饭后娄家老少爷仨和一帮老娘们过来话家长时，娄晓娥将义安来买药当趣事说了遍后，李源笑道。
他们回到家，店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说了此事。
一次卖了小半月的药，还是大名鼎鼎的义安尖东虎来买，店员们都是心惊胆战的，给钱都害怕。
万一人家事后反悔，或者抬个死人过来讹钱，那可怎么办？
李源却看出义安示好的意思，让她们放宽心卖钱就是。
那一家是出了名的伶俐人，那样的出身，却能在回归前早早的投靠，继续风光了二十年……
娄俊啧啧羡慕道：“太子道是义安的核心地盘，尖东虎是义安五虎十杰里出挑人物，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方插旗霸主了，亲自到龙虎堂花那么多钱买药，不用明天，各社团堂口都知道龙虎堂的大名了。”
看着下面铜锣湾的灯火通明，李源下意识的往北面远眺一眼，目光所及之处，仍是黑暗如渊，他呵呵道：“龙虎堂有什么大名？没必要，也不需要。”
娄君豪今年六年级了，在这个满是江湖气的城市，耳濡目染下对能打的江湖人颇为崇拜，道：“姑夫，尖东虎很威的，一个人砍穿一条街！是这两年义安的当红炸子鸡。”
站完桩功后，父子两人练起了八卦步，李源不时点评一二。
哪怕李源拿他五哥举例也行，结果越说辈分越低，最后说起侄子侄女来。
等两人快结束的时候，小儿子李思才跑了下来，看到父亲和哥哥都要收功了，急的哇哇哭了起来。
光嘴炮没什么意思啊。
当然，人家也不只是嘴炮……
陈国驹恍然，笑道：“也是，如果是那个李，我不会不知道这个方子。了不起！”
娄英笑道：“如果能和嘉道理家族牵上线，那以后做起生意来，就好做多了。”
李源闻言笑了起来，四九城的爷们儿啊，不管到哪里，都少不了谈这些。
慈禧老妖婆常年磕的乌鸡白凤丸，就是他们家的……
<div class="contentadv"> 早在大陆还在闹北伐时，陈国驹就已经过海来了港岛，和嘉道理家族是老相识了。
人家连亲哥哥都不愿走关系，更何况他一个大舅哥？
恰恰相反，他不仅会索取，还会索取高额的报酬。
听他这么说，老罗兰满脸带笑，道：“是的，刚才已经让人服药后做了心电图监测，医师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中药，也能起效这么快。陈，你有没有办法，分析出这个药的药方？当然，你不要误会，我很尊重药方的主人，也会在他那里一直治疗。只是，你懂得，这种救命的药……如果能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是要放心的多。”
……
大多数，娄家多少还能沾到一点光的。
坐在沙发上，很是享受了片刻静谧的轻松后，老罗兰眼睛里的目光开始发生变化。
当然，这种情况比较少。
娄英反应过来，惭愧道：“爸，真没那个意思。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合作的机会……”
陈国驹问道：“姓李？是哪里来的高人？”
李源笑着请他上了二楼谈事，不过谈正事前，老罗兰认真道：“李，能不能请你先给哈雷尔看一下，他得了……很凶险的疾病，能熬过第一次，不知道能不能熬过第二次，太可怕了。”
过了好一阵后，他又拿起一丸，放进口中。
为什么呢？因为它经历风雨成长起来，根系发达旺盛。
娄晓娥骂：“叫个屁！让你起来学本事，还要哄着吗？明天哥哥起来，弟弟起不来就拿鞭子抽他！看他还哭不哭！下来，快去洗脸吃饭，要上学了！”
过了几分钟后，他眼睛慢慢睁开，目光里满是惊喜！
娄英恼火骂道：“还渣甸山乳虎，渣甸山乳猪差不多！衰仔，你不会动动脑子，看看那些当红炸子鸡有几个能活过三十岁的？”
娄秀有些责备的看了李源一眼，不仅李思这样觉得，她也这样认为，抱起李思哄了起来。
娄俊也是苦笑，心里在想，要是当初自家老子娘也有这种狠劲，说不定他也能熬出来，不像现在这样，自己都能感觉到能力的上限，特别是和李源比起来，这种感觉很不好。
不过，他还是要比娄英、娄俊看的远些，道：“源子和患者的关系很纯粹，这很好，没有算计，不夹杂太多利益往来，反倒能相处的更长久些。
可是呢，他就一间龙虎堂，那些富贵患者想表达一下谢意都找不到地，总不能像义安那样，一次买那么多药吧？
越是富贵人，越把命看的重要，也就越想表达谢意。
李幸牵着抽泣的弟弟去洗漱，还安慰道：“爸爸也一样爱你，只是你现在还小，爸爸舍不得让你吃太多的苦。再说你还在长身体，不能起太早。”
陈李济是比乐显扬创办同仁堂还要早六七十年，当今中国最古老的药铺，真正的医学世家。
李思聪明着呢：“哇哇哭我也要学，自己哭总比被别人打的哇哇哭好！君豪、家豪他们就打不过你，好威的！”
李源觉得，他仍需努力。
虽然看起来医药行业不如能源、地产领域光鲜，但真正明白的人才知道，这是一个比军火还要暴利的行业，并且，也更长久。
东方的心脏病人还只是少数，因为生活水平太低，饭都吃不饱，心血管疾病多是富贵病，在西方才有最大的市场。
……
没地表达怎么办呢？
这是拿他和李家的小辈做类比。
娄振涛看到自家两个女儿的样子，心里有些失落，让他明白，女儿到底是嫁出去了，成了别人家的人，指望让她们帮忙说好话，拉扯娘家一把，并不容易……
娄英：“……”
李幸还是比老爹靠谱，哄道：“明天哥哥一定叫你起来，好不好？”
可是有个鸡毛用？
娄家真要有个相当牛逼的，出头插旗，把洪英都串一起，成为武林盟主，再和牛牛血干，那李源也愿意在旁边给他们摇旗呐喊，捐点老毛子转盘机枪什么的……
如此反复差不多经过了一个小时，连食六粒后方止，惊叹道：“了不起，实在了不起。舌下含服，可明显感觉到心脉舒张，但药效很短，对解急症有奇效，却不必担心劳损身体。用西医的说法，就是药毒性很小，副作用很少。厉害啊，厉害！”
因为三姨不舍得打，亲妈是真能下狠手。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大部分都做不到，总有人想走捷径。
毕竟，他一个人娶了娄家两个女儿。
而从龙虎堂得到的这个药，却完全没有！
舌下含服后，甚至还有阵阵清凉感。
港岛半山区，罗便臣道。
李石朋家族号称港岛第一家族，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家族里好多人在为英国人服务，说起来都觉得……难堪啊。
陈国驹摇头道：“药方如此之精妙，更难的是，通过泛成丸药，各种药材药性相互中和，药材本身的气味早已发生变化，很难摸清准确的药方。如果是煎药，还能从药渣里品出几分来，丸药就不要想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等吃了早饭，李幸和娄君豪、娄家豪乘校车去了小学，李源则和二娄一起送李思、娄淑珍去了幼稚园。
老罗兰倒没想着将药方巧取豪夺过来，一来这不是嘉道理家族的立世原则，即便是拥有了中华电力，嘉道理家族也没想过吞并港灯，虽然这对嘉道理家族而言，不算难事，不吃独食。二来，老罗兰认为李源的价值远比一个药方更重要。
所以，合作的利益要远大于吞并。
李思不是傻子：“你跟我说过，你三岁的时候爸爸就教你练拳了，我都四岁了。哥哥，你是不是就想一个人占着爸爸？”
并约定再去买辆车……
如果能取得合作，那嘉道理家族将会成功跨入医药领域。
一群华人争来争去，打打杀杀，港府高高在上的坐在太平山顶喝着红茶看着热闹，一遍大捞好处。”
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他知道的那个李家，陈李济、陈李济，一陈、一李，两姓合力，济世安康。
实在不当人子！
“乾元亨利贞。兑泽英雄兵。离火驾火轮。巽风进退利。坎水多波急。艮山不出其……汤圆，你在乾位和离位上，有明显的滞感，坎位应该慢些，艮位要定住本身。这几点，你要再琢磨琢磨。”
人家不会找不到地儿感谢，说不定病好了后，还会觉得他狮子大开口，没地儿拾掇他，反倒在娄家身上找补找补。
惊动了娄秀、娄晓娥两人过来看，李思告状：“爸爸和哥哥都不等我，爸爸更喜欢哥哥，不喜欢我。”委屈坏了。
老罗兰静静的看着对面坐的一个须发皆白，穿着唐装的老人，这位老人是粤东药局陈李济的嫡系传人，陈国驹。
李幸虽然没有开挂，但天资很不错，身上也有股不服输的韧劲，已经练入门了。
就算有矛盾，也是华人家族之间矛盾，社团之间的矛盾。
娄晓娥、娄秀看着李源的目光里都有异彩，谁会不喜欢这样睿智的男人呢？
李源摸了摸下巴，道：“哥哥叫你起床练功，你撅屁股掉头继续睡，有什么办法？”
我们家和李家关系这么亲近，别人看在眼里，多半还是会照顾一下你们的生意，这已经让你们沾很大的光了，总不能再让源子开口，帮你们拉生意吧？是你们做生意，还是源子做生意啊？”
谭月梅都不落忍，道：“这又是为什么？东北啊，半年都是冬天，多苦啊。”
娄振涛都笑了，道：“合作？实力对等的才叫合作，你连人家九牛一毛都比不了，合作什么呢？还是要脚踏实地，用心做事。”
嘉道理家族大宅内。
娄晓娥也笑道：“源子家那么多侄子侄女，十多个都考上中专了，他要是愿意走走关系，留在京城不是难事。结果都让他打发到东北去了，冰天雪地里，去挖石油的挖石油，架电线杆的架电线杆，遭罪死了，我就说他心太狠了，亏他那些侄子那么尊敬他崇拜他。”
对于他的医术，老罗兰是信仁的，只是对于他的心疾，陈国驹也拿不出更好的药来，但他在中药配伍上的经验，相当丰富。
老罗兰对哈雷尔道：“给李医师看看吧，你总不想再经历一回，对么？”
李源：“……”
哈雷尔依旧面无表情，看了李源一眼后，开始脱裤子……
李源看他一眼，道：“这么羡慕？正好你老豆老妈最怕江湖人，要不我给那边递个话，送你去社团当打仔？说不定过两年你也是当红炸子鸡，渣甸山乳虎。”
李源身上仿佛在绽放圣人的智慧光芒，在脑后形成了一个圈，义正言辞道：“有多大能耐，吃多大饭。不经历风霜雨雪，哪能成大事？
娄振涛不搭理这茬，同李源道：“我也没想到，老罗兰居然会是嘉道理家族的，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外钓鱼佬。
这让李源颇为欣慰。
硝酸甘油片虽然也能带来同样的效果，但也会带来心悸、恶心、呕吐、药疹等一系列的副作用。
又是一夜鱼龙舞。
等到龙虎堂后，就发现老罗兰已经先一步等候在店内了。
李源乐道：“大哥您这语气和我家五哥当年差不多，我结婚的时候见我认识那么多当官的，心思就活泛了，想着凭我的关系，安排他们进城进厂工作，不比在家里种田更好些？结果到了五九年，全面清退开始了。当初招工进城的人全部清退回去，城里没落下脚，农村的房也没了，一切还得重头再来。我五哥后怕坏了，跟我们说，当初得亏我心肠硬，没答应他们。但凡软一点，今天全家都要坐蜡了。”
一个省油的灯都没有啊……
老罗兰也没太失望，耸耸肩笑道：“那好吧，看来我要好好和李相处了。硝酸甘油的味道实在令我作呕，这个小药丸就好多了。”
但我从来都不会答应，因为我对家人的要求更严格些，就得让他们先吃苦，吃上十年苦，熬过去的再说其他，熬不过去的，就当个普通人吧，强扶上去，最后也只能是害人害己。”
嗯，是该和那个神奇的东方小子好好谈一谈，他是非常聪明的年轻人，一定会选择共同发展的。
等陈国驹走后，老罗兰看了看桌面上那个小葫芦，思考片刻后，拿了起来，倒出六颗，舌下含服。
李幸语重心长道：“因为你一直没在爸爸跟前，所以爸爸就更舍不得让你吃苦。不信明天早上你跟我们起来试试，保准坚持不了一天就要哇哇哭。难受的时候跟哥哥说，哥哥送你回来。”
和患者保持纯粹的医患关系，不代表他不会索取应有的报酬。
娄英那叫一个气啊……
不过，娄家愿意这样想，李源也乐见其成。
李源在一旁乐，老泰山说的不错，但也不全对。
别看娄晓娥平日里嘻嘻哈哈大咧咧的，可一发火，两个儿子都怕她。
此刻，陈国驹正在闭目细细品味一丸速效救心丸……
李源走在两人身后，有些挠头。
一大早，李源叫起了李幸起来练功。
李幸嘿嘿笑了起来，对弟弟竖起一根大拇指道：“你比他们聪明多了，不愧是我弟弟。”
看着侄子的囧样，娄晓娥、娄秀、赵慧等哈哈大笑。
可惜，不管大娄还是小娄，尽管一人难以承恩，最多也就是踹李源去楼上或者楼下，却不会同意三人住一起。
娄英也点头道：“华人和华人斗起来，就没功夫斗洋人了。非但不会斗，还会想方设法讨好，争当他们的狗腿子。”
就算我强行扶上马，也只是温室暖棚里的植物，看似也能长的高大，可实则根基不壮，一场大风死的更惨。可是妈，您散步的时候去山顶看看，哪怕一株小草，想拔出来都不是那么容易。
胸口的闷压感，仿佛一直都有一块石头压在上面，偶尔还有隐痛感，全都消失了。
不过老罗兰却笑道：“陈，不是陈李济的那个李，是从北面京城来的。对了，他说他是伤寒赵家的传人。”
当然，实在不愿意也不强求，日子过的舒心最重要。
现在想一想，论用人治地，英国鬼子比满清厉害多了。
我虽然来港岛才五年，可也知道这片土地上真正做主的都是那些英资财团。
只是不会像娄振涛以为的那样，别人会把感激分润到娄家身上……
明面上高高捧起几个华人家族，有他们来管着城市，可实际上英资财团们一直在大发横财，好处捞尽。
李源看了眼一脸木讷的哈雷尔，观察稍许，道：“可能是我才疏学浅，没看出来他得什么不治之症啊。”
不过等这个莽汉脱下裤子后，李源才明白为何老罗兰会这样说。
这么大个壮汉，他，缩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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