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延缓了三个月,但历史的轨迹发生了改变。
楚天骄相信,只要她继续努力,就有机会改变前世国破家亡的命运。
当晚,楚家人欢聚一堂。
饭桌上,破例没有出现猪脑,而是一家人各自爱吃的菜,凑齐了一大桌。
楚老夫人全程并未参与此事,听着楚烨说完朝廷上的情况后,不解的问:
“骄儿,你哪来的那副假的太祖墨宝?居然连圣上和刘御史都打了眼,必定是可以乱真之作。”
楚天骄面红心跳,心一横,大言不惭道:“我自己仿的。”
全家无一人相信。
楚天骄挠头,她总不能说太祖爷爷其实就在她院中吧?
楚老夫人瞪圆了眼睛问:“大丫头,你知道鬼画符吗?”
楚天骄点头,这词她听说过,不就是形容人字写得差吗?
她承认自己字确实写得差,但太祖爷爷那字,不也跟她水平相当吗?
“你既然知道,那你应该知道,这鬼和那鬼,画出来的符可天差地别。”
楚芸儿先给楚天骄夹了一条她爱吃的鱼,嗤笑道:
“大姐,你吹牛也不打草稿。仿字,可是门大学问,你……啧啧啧。”
三老爷来了兴致,“大侄女,你这一幅赝品,就赚了两万两。你把你认识的那位造假大师介绍给我,我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楚天骄一脸黑线,“三叔,我那位朋友只会仿太祖字迹,现在上京城里,谁还敢收太祖墨宝?”
三老爷大失所望,嘟囔道:“可惜了,可惜了!”
家人们没有再追问那人是谁,既然楚天骄不肯说,必然是有不说的道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饭,楚天骄回到院子,刚好陆鼎峰和其他丫头们也用好晚膳了。
今日楚天骄叫厨房给陆鼎峰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
陆鼎峰觉得一个人吃无趣,便邀了凤甲和青鸾等与她相熟的丫鬟同吃。
此时刚好散席。
青鸾那日坠下马车的伤已经好了,过来伺候楚天骄卸妆。
陆鼎峰摇晃着别了进来,楚天骄看他像是有话要说,便叫青鸾退下。
青鸾有些怨念的盯了陆鼎峰一眼。
青鸾觉得,最近大小姐似乎太宠桑葚这个丫头了,今天居然还专门赏了酒席给她。
等屋内只剩下楚天骄和陆鼎峰后,陆鼎峰问:
“小孙媳妇,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这次只让孙家损失了两万两,陆鼎峰感觉很不过瘾。
挂在画像里无聊了两百年,重生后陆鼎峰就图个热闹,什么江山,什么百姓,对他来说,都没有搞事来得过瘾。
“太祖爷爷,暂时应该不用我们动手吧?我想叶家和刘御史,肯定不会放过孙家的。”
“在他们看来,赝品就是出自孙家的祥云当。”
“说不一定,叶林轩会怀疑,这是孙家和我们合伙给他们下的套。
毕竟,孙家和我们还有一层转了圈的亲戚关系。”
陆鼎峰听完这话后,嘿嘿一笑,夸赞道:“小孙媳妇,这次的事,我总算看出来了,你就一直在装傻,骨子里就是个小狐狸。”
两人再次开启商业互吹模式。
楚天骄连连摆手,“哪有,我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有您这只老狐狸在身边压阵,我才敢天马行空的瞎想。”
陆鼎峰面露得意,“其实,你真不笨,就是楚家人以前把你护得太好了,养成了憨直的性子。
不过,我发现了你一个优点,你能吸收别人的长处,听得进意见,只要找到对的人帮助你,就妥当了。”
青鸾在外禀报:“大小姐,小小姐洗好澡了,哭着要寻你。”
青鸾口中的小小姐便是楚清言。
楚天骄不放心小姑娘单独住,将自己青松院里的偏房腾了出来,做为了楚清言的闺房。
楚天娇没有带过孩子,可楚清言就是粘她。
关键是楚清言粘人的方式很特别,别的孩子最多也就是让大人临睡前讲讲故事,这小磨人精却要楚天骄背诗词给她听,才肯睡觉。
最初楚天骄觉得这就是敬慈皇太后的秉性,没有放在心上,找了本诗集准备读给楚清言听。
谁知楚清言一把将诗集薅了过去,压在了枕头底下,奶声奶气的说:“骄骄……背。”
楚天骄背一句,小清言就会接一句。
“床前明月光。”
“泥撕地上庄……”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豆浆!”
……
楚天骄将自己会的几首都背完了,实在背不出来了,小姑娘开始扯着嗓子哭。
最终,楚天骄急中生智,学了两声猫叫,才蒙混过关。
楚天骄很头疼,为什么这小祖宗什么都忘了,就是忘不了太庙联诗这一茬呢?
楚天骄很犯怵这睡前联诗活动,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楚天骄拽着陆鼎峰一起去到了楚清言的闺房。
“骄骄、桑桑,背诗诗……”
小姑娘穿着寝衣盘腿坐在床上,脸上还挂着泪珠儿,看见楚天骄和陆鼎峰进屋,伸出了小短手拍着床板。
楚天骄挥手让照顾楚清言的婆子下去,走到了床边。
楚清言在离阳侯府养了几日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皮肤上的暗黄,胖了起来。
陆鼎峰操着手摇晃着跟在后面感叹道:
“她怎么唯独这些歪诗忘不掉呢?”
陆鼎峰很不以为然,觉得楚天骄不该惯着楚清言的臭毛病。
楚天骄回头指了指桌上楚清言白日写的字道:
“她也不是什么都忘了,你看桌上那些字。”
陆鼎峰拿起来一看,是一贴漂亮的簪花小楷。
“这字可以卖钱。”
陆鼎峰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一茬。
楚天骄摇头:“字形一模一样,可惜她现在还小,腕力不够,还是能看出区别的。”
陆鼎峰注视着小清言,有些羡慕道:“她还真有福气,前世那些糟心事都忘得差不多了,才艺却还留着。”
楚天骄点头:“刚来时还怕生,这几天熟了,秉性倒也是一点没变,执拗得很。”
楚清言见二人光说话,还不开始每日的睡前游戏,小嘴又瘪了起来,眼看就要哭了。
陆鼎峰赶紧抢着开头:
“锄禾日当午。”
陆鼎峰前世压根没学过什么诗词,他唯一会的几首,都是在太庙里跟敬慈皇太后学的。
小清言立即找到了乐趣,奶声奶气的接道:“岸滴鹅下斗。”
楚天骄只得往下接:“谁知盘中餐。”
小清言小短手欢快的拍了起来,“一一皆辛虎。”
小清言因为缺了两颗门牙,小奶音含糊不清,逗得陆鼎峰哈哈大笑。
可能是陆鼎峰的笑声激怒了小姑娘,小姑娘直接开始念出了“猪闻正咽已无膳,百尺肉高水接天”这样生僻又含糊的诗句,楚天骄和陆鼎峰挠破了头也接不了下一句。
(注: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
然后,青松院中响起了穿透力极强的魔音,“哇……呜……”
二人没有办法,只得学猫叫狗叫,接受惩罚。
小姑娘满意的住了声,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虐学渣游戏。
三个人就这么折腾了十几轮,小姑娘才精力耗尽,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出了楚清言的闺房,楚天骄才看见远中站了一堆人在看热闹。
凤甲憋着笑解释:“大小姐,我刚以为咱院里来了群野猫,出来抓猫呢!”
凤乙手中还真拿了根棍子,一本正经道:“我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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