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俊给沈玉玏的是一套白珍珠首饰,珠子圆润饱满,颗粒也比较大,看上去端庄大气;给叶惟真的是一套粉珍珠首饰,珠子颗粒较小,但是品相和做工都很好,看上去十分精巧可爱;给叶惟安的是一条缀满黑珍珠的腰带和黑珍珠攒的扇坠、镶着黑珍珠的簪子。
沈玉玏惊讶道:“这些都是从越州府那边买回来的”?
叶俊点头道:“是呀,只有那边靠海,除了那里,想找出三套这般品质的珍珠饰品,可不容易”。
叶惟真开心地道:“这个粉色的珠子好好看”。
叶惟安:“这世上竟然还有黑珍珠”?!
沈玉玏:“如果那边这东西比较多,你说我派人去那边倒珍珠回来卖怎么样”?
叶俊道:“你快拉倒吧,一则距离远,二则路上也不太平,三则这生意有人做,咱还是别掺和了”。
一家人久别重逢,絮絮叨叨,话说起来就没完。外面大雪纷飞,更加映衬的屋内暖意融融。
待吃午膳的时候,叶俊忽然想起什么便问沈玉玏道:“我让人送回来的那几个女子你安置到哪里去了”?
沈玉玏道:“对,我还没跟你算这个账,你倒是先提起来了。你这般明目张胆地往家里抬美貌女子究竟是何意?我走出门去,倒被别的夫人因此笑话了好几回”。
叶俊笑道:“当着孩子们的面儿你在说什么?那四个女人,其中叫柳鸢、黛眉的是我给叶十八、叶十九挑的媳妇儿,你帮着张罗一下,年前就让他们完婚;另外那俩个绝色是我弄回来送给陛下的,懂?你没有苛待她们吧”?
沈玉玏故作释然状,说道:“我是那会苛待别人的人吗?我让人安排在那边的宅子里了,要不要我让人去通知下”?
叶俊道:“别人我不放心,你让青栀亲自去,将那俩个绝色即刻沐浴更衣,打扮起来,下午我就带她们一起进宫去”。
沈玉玏道:“好,都听你的”。
……
午膳后,雪稍微小了一些,叶俊命四只套车,叶俊将一辆车里堆满了成箱的账册,一辆车里放了几箱子海鲜,而叶俊和珍珠及那俩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同坐在一辆车里,十七、十八、十九三人赶着车奔皇宫而去。
俩个绝色大美女也不怯场,其中一个还问叶俊道:“叶大人这是要带奴婢们去哪里”?
叶俊道:“两位妹妹有福了,我第一次见到两位便惊为天人,两位妹妹这般的天人之姿本官岂能随意处置?所以我要把你们带进宫里献给陛下。
你们俩个,我不管你们以前的主子是怎么教你们的,但我觉得你们都是聪明人,下半辈子要想过得好,就使出浑身本事好好伺候陛下,以后若能得个一男半女的,即刻就成为人上人。
你们不要想些有的没的,更别想着打探什么消息,可不是本官吓唬你们,宫里那种地方,只有两种女人能够活到老。一种是不争不抢、温柔体贴、谨言慎行,时刻让陛下记得你的好;另外一种就是你的娘家底蕴足够深厚,你的命让宫里所有女人都忌惮。
如果你们能听懂我的意思,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俩做兄长,关键时刻给你们靠一靠;可如果你们敢对陛下不利,将你们千刀万剐本官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另一个美人儿嗤笑道:“叶大人看着我们始终心如止水,那我们算什么天人之姿?大人不用将我们连消带打,我们打小习惯看人脸色过活,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自是心里有数。叶大人尽管放心”。
第一个开口的美人,一双盈盈杏眼瞧着叶俊,轻声道:“奴家真的可以喊叶大人一声兄长吗”?
叶俊点头道:“当然可以,你们是我送进去给陛下的,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也没人信。若两位妹妹不嫌弃,以后就把叶府当成你们的娘家。如果在宫里有什么事情,可以派人给我夫人,也就是你们的嫂子传话,她可以递牌子进宫去看望你们”。
两位美人儿也顾不得这是在车上,即刻对着叶俊矮身就拜,同声道:“妹妹紫萝/紫嫣拜见兄长,还望兄长以后多多照拂”。
叶俊从袖袋里摸出两个珍珠手串,珠子都是极为难得的又大又圆,一串淡紫色,一串淡粉色,叶俊分别递给二人道:“以前种种,就当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每个人都要开始新的生活。谁都有好好生活的权利,只要你们足够自尊自爱,一定可以。不要让我失望”。
紫嫣、紫萝伸手接过叶俊递过来的手串,同声道:“妹妹定不叫兄长失望”。叶俊一打眼色,珍珠便又一人给塞了一个荷包,说道:“里面有些碎银子和银票,留着以后赏人吧。都是我家主子和夫人的一点心意”。
紫嫣、紫萝再次道谢。这俩个女孩子真的是打死也想不到,此生自己竟然还能有这般的际遇,有一天她们竟然可以去伺候皇上。这才是做梦吧!
叶俊浩浩荡荡进了宫,有心人士就都知道了。
……
叶俊等一行人对荀羽行参拜大礼,礼毕,后面几个人都被吉庆带到偏殿候着,只留叶俊在荀羽跟前回话。
荀羽:“此次辛苦了,坐吧”。
叶俊:“都是微臣应该做的,谈不上多辛苦”。
荀羽:“这箱子里面都什么?把朕这大殿都快堆满了”。
叶俊:“臣是来跟陛下您交账的,有时间您就看看,没时间您就找人帮您看看。第一箱子是各府捐献数目,以及总账;第二箱子是购买粮食花费;第三箱子是购买药材花费;第四箱子是百姓新建住房的补贴标准和补贴明细;第五箱子是一路上车马住行等的花费明细及汇总;第六箱子是在越州府的花费明细和所发生事情的汇报;
第七箱子是臣一路南下所经历各个州府府城及各县县城时,他们额外塞给我的一些辛苦费,里面有明细;当时因为时间太紧张,我也懒得跟他们打太极,所以他们既然给了我就收了,但这一部分臣也并没想着要独吞,就与剩下的银两一起入国库吧。如果以后有人因为这个而参我,还望陛下帮臣说上一句话;
第八箱子、第九箱子、第十箱子是这次募捐而来的赈灾款办完所有正事之后的结余银子;最后那四个大箱子,是臣不远万里给陛下带回来的海鲜和水果,十冬腊月,京都这边也算吃个稀罕吧。有一点臣要特别申明,送给陛下的海鲜和水果都是臣自掏腰包,并没有动用一分一毫的赈灾款”。
荀羽挑眉:“你说完了”?
叶俊抬头看了一眼荀羽,语气忽然变得小心了些,回道:“还没完,乾州府和连州府那边山水迤逦,才子佳人遍地走,所以……”
荀羽:“所以呢”?
叶俊默了默,终是道:“臣挑了两位绝色的美人来献给陛下,望陛下笑纳”。
荀羽半晌没吱声,叶俊低着头,没敢看荀羽的表情,只是感觉屋内的压力骤增,空气有些稀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荀羽忽然将自己桌案上的一打折子一把抓起来毫不留情地一股脑砸到叶俊身上。叶俊唰一下就地跪下来。荀羽声音冒着凛凛寒气道:“你确定要给朕献美人”?
叶俊硬着头皮道:“确定”?
荀羽声音更冷:“不后悔”?
叶俊撑着勇气道:“不后悔”。
荀羽忽然冲外面喊道:“来人,叶大人办事不力、妄自揣度君心、顶撞君王,罚三十大板,拉下去,殿前即刻执行”。
吉庆率先跑进来,见自家主子气得额头青筋直蹦,另一位即将被罚的却是一言不发,他的小心肝都在颤悠。吉庆深知自家主子对叶俊那些隐秘的情愫,就怕此时生气将人打了,过一会儿立刻又自责后悔。于是他虽不情愿可仍旧是小心翼翼道:“陛下息怒,叶大人——”
吉庆刚开了一个头儿,就被荀羽打断了:“你啰嗦什么?想抗旨不成”?
吉庆赶紧闭嘴,不敢再掠虎须。他瞄了叶俊一眼,向后一招手,高声道:“将叶大人带出来,行刑”。
叶俊兀自站起身来,一个眼风都没给荀羽,却对吉庆说道:“不用人拉,我还自己走得动”。
……
叶俊进宫交差,却得了一顿板子的消息,如当天的雪花儿一样,不过一个时辰内,满京都的大小官吏几乎都得到消息了。叶俊挨打,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叶俊家四只属实也没想到,好好来宫里交差,自家主子横着进来却要竖着出去。没出宫前,叶俊示意几人一句话都别说,等出了宫门后,叶珍珠才恨恨说道:“这难不成是个昏君?大人出门一趟,九死一生的回来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要打板子?凭什么”?
叶俊没拦着叶珍珠,只是忍着后背的疼痛道:“那个紫嫣和紫萝被留下了吗”?
珍珠道:“留下了,奴婢听见吉庆公公亲自叫走安置的”。
叶俊有了点笑模样,轻道:“那就好”。
叶珍珠心疼得不得了,红着眼睛问叶俊:“主子,疼得厉害吗?一会儿回家了,奴婢把最好的药给你涂上,很快就能好的”。
叶俊勉强笑道:“吉庆公公监刑,他心里有数,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这点疼,我受得住,别担心”。
……
钱睿听闻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外面跟一个朋友喝酒呢。他手下将这已经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告诉钱睿时,钱睿看了看酒壶,道:“这刚喝了半壶酒,难不成是我喝多了”?
他手下叫钱泉儿,跟他许多年了,钱泉见自家主子愣愣,便又说了一遍,道:“如今这不是秘密,差不多整个京都都传开了”。
跟钱睿喝酒的朋友叫做田启浪,家里小有薄产,因在家里行七,圈里人都叫他田七郎。在京都来说,此人属于最会耍的那一批人,大家都走在不务正业的路子上,是以机缘巧合的两人就认识了。
钱泉儿说话的时候,也没避着田七郎。是以田七郎也插了一句话道:“谁不知道叶大人乃是陛下面前第一红人?若是犯了小错,陛下必定会对叶大人睁一眼闭一眼,如今竟是动了板子,难道传说中叶大人一路上多有收受贿赂,这事儿竟是真的”?
钱睿勃然色变,盯了田七郎一眼道:“休要胡言,我与叶大人抛开这层亲戚关系不提,我们还是同窗,他是什么人我最是清楚。你是打哪听来的这些胡话?绝对不要再往外传播”。
田七郎一搭钱睿的肩膀,状似无意地道:“驸马大人,我还真对这位叶大人挺好奇的,你能不能跟我多说一些他的事情?我了解他了,自然也就不会继续传播他的不实传言了”。
钱睿不经意扫了一眼田七郎,压下满腹心事,打起精神道:“田七郎你为何会对叶大人好奇?为何想听他的事情呢?说实话,关于叶大人的所作所为,估计京都没几人不知道吧?还要我说什么”?
田七郎垂下眼睛,漫声道:“就是因为京都中关于叶大人的传言太多了,叶大人又深入简出低调地厉害,我相信没人对他不好奇吧?京都中他是唯一一个毁誉参半的人,我这样说你承认吗?而你却是始终坚定地站在他那一边,相信他、支持他,所以我才想从你口中听听,叶大人在你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钱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不动声色地道:“在我心里,叶俊是一个有担当、有抱负、有大爱、有肝胆、讲义气的好男儿!他是大渝文人的脊梁,他是老百姓头顶的青天,他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田七郎:“他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为什么他的名声是毁誉参半?圈子里他跟墨家主的传言,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他家一向敞开门收礼别说你不知道?如果他没有犯大错,陛下又怎么会罚他”?
钱睿唇角牵起一抹笑意,道:“他跟墨家主虽有不好的传闻,但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子女,我与他们都算熟悉,至少我没发现他们之间有何暧昧!俩人只是互为知己好友,只不过,墨家主强大到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他的行为,叶大人则是懒于向世人解释他为何会这么做,这才让误会一直延续,倒也为京都人提供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至于他收礼?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这是陛下默许的,他收了多少,都给陛下交了账入了国库,陛下心如明镜,绝不会因为这个而罚他;所以,这次陛下打他板子,必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
田七郎:“智恒,你就这么相信他”?
钱睿道:“当然,此人的人品有保证。以后我打听到他为啥挨板子的内幕消息,一定通知你”。
田七郎:“好呀!只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叶大人平时那么低调啊?轻易也不出门,普通人想见他一面真不容易啊”。
钱睿:“他一向深居简出是因为总有人要刺杀他,为了自保,他也是不得已啊。再说了,如今他官职高了,能让他费心出门应酬的人更少了,普通人可不就见不到他嘛”。
田七郎:“叶大人真的遭遇过刺杀啊”?
钱睿:“啥叫遭遇过?他出门一趟那叫九死一生!要是你,你还愿意出门吗”?
田七郎:“当然不愿意”。
钱睿:“那不就结了。来,咱们接着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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