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臭的,你小时候不臭啊?”徐熙霞伸手捏了捏妞妞的小脸儿。
妞妞嘻嘻笑着跑开:“臭,臭的。”
一家人嘻嘻哈哈的笑闹起来,说着笑着,一片温馨。
五点过一点儿,外面的天色已经一片昏暗,夜色正悄悄的努力要把城市笼罩起来。
小柳和张铁兵带着寒气儿开门进来:“哎哟,铁军回来啦?几点回来的?”
“哥,姐姐们好,宝贝们好。”张铁兵放下行李箱像领导视察似的一一挥着手打招呼。
“老叔。”乐乐和妞妞扑了过去,要和老叔打成一片。
“你们什么时候期末考试?”张铁军问了一句。
“那不早呢,得月底去了,考到下个月初。”
小柳抻了个懒腰,过去到徐熙霞怀里看了看豆豆,一下子歪在沙发上:“哎哟,这一天天的,累的腰酸腿疼的。”
“团委还累?”
“你以为呢?除了学工处就我们事儿多,不过到是没什么压力,就是忙道。”
“哥,”张铁兵回头看过来:“清华那个事儿你听说了没?”
“啥事儿?”
“就是有个学生中毒那事儿呗,是个女生,现在我们几所学校里都在说这事儿呢,听着都害怕。你不知道啊?”
“我又没在你们几个学校上学,我去哪听说?”
“我听说过,好像听谁说过,前几天。”小柳说:“挺严重吗?”
“肚子疼,不能吃饭,呕吐,掉头发,”张铁兵说:“这特么不就是中毒了吗?还用说啥?他们说是得罪人了啥啥的。”
张铁军舔着槽牙想了一会儿,问:“姓什么?”
“姓朱吧?还说她姐是京大的,前几年死了,也说是死的不明不白的。”
张铁军一拍大腿,想起来了,这事儿还是这丫头去世的那年他看过详细的新闻,只是一下子没想到,没往这上想。
正琢磨呢,房门一开,周可丽同志拎着个行李包走了进来。
“我靠。”张凤叫了一声,跳起来迎了过去:“你咋回来了呢?”
“我不兴回来呗?”周可丽扔下包。
“军训完啦?”张凤抱了抱周可丽,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瘦了,这算是解放了呗?”
“哈喽。”张铁兵冲周可丽招了招手:“三姐好。”
“军训训完啦?把门关上。”徐熙霞笑着打招呼:“不关门我不敢过来。”
张铁兵起来跑过去把房门关严,把周可丽拎回来的行李包拎到边上:“三姐,喝点热水不?我给你倒。”
张铁军也站起来走过去:“不是还有理论学习吗?这就能回家啦?”彡彡訁凊
“你就巴不得我给关起来不回来才好。”周可丽翻了张铁军一眼,伸手要抱抱。
张铁军把她搂到怀里,在脸上嘴上亲了亲:“结实了。”
“这话让你说的,”张凤笑起来:“练了三个月了,软糖也得硬了呀。”
“回来休息一天,礼拜一开始学理论,回学校学。我特么都忘了我宿舍是哪个屋了。”
“坚持过来就好,以后就轻松了。”张铁军摸了摸周可丽的脸:“这可真巧,我也是下午刚回来。”
“你去哪了?”周可丽接过张铁兵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热水。
“西疆,克拉马依。”
张铁军拉着周可丽,周可丽拉着张凤,几个人回到沙发上坐下来,周可丽刚坐下又站了起来,过去和老太太打招呼。
“不理我,你们说你们的。”老太太握了握周可丽的手:“小手冰凉也不戴个手套。”
“你去那么老远干什么?那边有啥看的?我姐说那边可乱了,还穷。”
“克市还可以,不乱,更不穷,人家是妥妥的石油一哥,能穷?知道什么叫富的流油不?”
“我知道软磨硬泡。”周可丽笑起来,瞄了张铁军一眼。
“这怎么军训三个月还学会耍流氓了呢?”张凤看了看周可丽:“你确定是去军训去了号?不是拍小电影去了。”
“咱俩谁,那啥?”周可丽一掐腰,看着张凤。
“铁兵在这呢,我不和你扯。你等晚上的。”
周可丽就不搭理张凤,拱了拱张铁军:“你还没说呢,跑那么远干啥去了?弄石油啊?”
“不是,去弄块地,打算弄个葡萄园,再弄个农牧场。”
“就这点事儿值当你亲自跑一趟?不信。”
“打算在那建个机场,然后把咱们的飞机制造落过去,那边相对来说保密性要好一点。”
“跑那么老远,那边能行吗?配套都没有吧?”张凤问了一句:“什么都靠运呗?那成本得升多少?”
“又不是一下子就能建成,慢慢攒呗。”
“你不是放到沈阳了吗?”周可丽问。
“那是发动机,这些事儿你们别打听,我就是顺嘴一说。还有,保密的事儿不用我提醒了吧?”
喜提三个大白眼儿。
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食堂送了晚饭过来,大家起来收拾吃饭。
张铁军问:“是不是要到大雪了?”
小柳就笑:“你再晚几天问都冬至了,还大雪。马上就要真正冷起来了。”
冬至以后就开始数九,三九四九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日子,数到六九打春,九九天气就暖了。
吃完饭,几个女人收拾,然后早早的就上楼睡觉了。
没办法,周可丽被关在军训营三个月,都长毛了,她又不大会开手动档,那是真的不行不行的,多一分钟都要受不了了。
那家伙,上楼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像个小火炉似的。
……
十二号,张铁军去墙里汇报,江主任提到了九号的普法知识讲座,要求张铁军以后这样的活动必须要来参加。
张铁军顺势就说了一下版权保护法和食品卫生法的问题,不是立法,是执法的问题。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
张铁军一直觉得我们的立法本身就有问题,执法更有问题,而且普遍性的弹性太大,处罚太轻,力度太小。
搞着搞着就总会把法条给搞成违法者的保护条例,这就特么是个相当奇怪的事儿。
他提出开通普法和举报电话。
不过这事儿肯定不可能那么痛快,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怕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事情。
从墙里出来,张铁军去了安全部找贾部长。
张铁军想让安全部这边去把清华那事儿给接过来调查,顺便也查一下她姐姐的事情。
在这件事情上,京城市局毫无办法,什么也办不了。不是做不了,是办不了。
人家伯伯一个电话,从市局到京大全部封口了。
“这种事儿咱们不好接,没有直接关系,你让我用什么借口接?这不是平白的得罪人吗?”
“陶部长那我去说,”张铁军想了想说:“这件事根本就不用找什么借口,剧毒危险性物品的管理是小事吗?
我琢磨着,趁着这件事,咱们应该把相关物品的保管监管权拿过来,成立一个专管部门,以后不管哪里要用过来申请。”
大学里,尤其是所谓好的大学,里面有数不清的各种这样那样的实验室,有不知道多少种有毒危害的化学品。
但实际上,大学里对于这方面的管理相当松泛,说一句玩忽职守绝对不出圈,出不出事完全取决于有没有人想搞事,靠的就是运气。
张铁军说想把这一块接管过来严加控制绝对是真心的。
“你能确定是因为这些……化学品?投毒?”
“能,我去看了,完全是化学品中毒的样子,状态都对得上,而且是相当剧毒的东西,国家对这类物品的规定向来相当严格,可惜。”
“你知道是什么?”
“铊,金属铊,没跑。对了,让她爸去弄点普鲁士蓝,这东西解这个毒,很便宜的,喝了就见效。”
“那是什么玩艺儿?”
“一种染料,蓝色的染料,德国人发现的。这东西专解铊中毒,几十块钱就能搞定,效果杠杠的。”
“你怎么知道的?”
“掰掰,我也上过学的好吧?初中就有化学了。”
贾部长抓了抓下巴,沉吟起来。这事儿吧,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无亲无故无缘无故的,就这么冒冒然的得罪人……
“贾部,咱们部门是干什么的?维护国家和社会安全,什么是国家和社会安全?
一个国内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小事儿吗?
清华京大是什么样的学校?这里的学生都在做什么?未来要做什么?这难道还不算危害国家和社会安全吗?
杀人哪,一个学生就敢向同学下这样的黑手,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感觉这是小事儿?
然后就因为伯父位置高就可以轻轻松松免去一切甚至案件都可以不侦破,你感觉这是小事儿?长此以往,你敢想象吗?”
贾部点了点头,啧了两声:“话到是可以这么说,事儿,也是这么个事儿……”
“你怕得罪人呗?那你同意,我去,我不怕得罪谁,这事儿可不是第一次了,这孩子的姐姐八九年没了,也是悄无声息的没有结果,吓人不?”
“在哪?”
“京大。这样,我给你提供个线索,怎么样?”
“什么线索?”
“海南,也是清华毕业的,亲美分子,老美在给他送业绩。”
贾部长认真的看了看张铁军:“你确实适合干这口,好家伙,你这来了没几天,大鱼好几条了。要不,咱俩换换吧,你来坐这。”
“拉倒,我还是安心挣我的小钱钱,我感觉比坐在这更有意义,能做的事情更多。换不换?”
贾局看着张铁军眨了半天眼睛:“换。换是换,上面你得去给我说一声。”
“行,我去找涛哥说一声,再和李总报备一下。马上安排人手吧,先去宿舍防止物品丢失。”
“别呀,你把刚才那个话说完哪,海南那么大我去哪摸?”
“招商局,他原来在外交口,杨军。真不是开玩笑,去她宿舍把她的洗漱用品拿回来一测就全明白了。”
“你说那个,对方家里是谁?”
“京城政协,姓黄。”
贾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你去墙里吧,我这边马上安排,办了。”
张铁军点点头,站起来冲贾部长拱了拱手:“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对了,她有个哥,和中毒者的姐姐是京大同班同学。
她姐姐出事的时候,他也在,她们是一起去旅游的。
她爸爸和中毒者的爸爸原来是一个单位的同事。”
贾部长盯了张铁军一眼:“你都掌握到这个程度了?同宿?姓什么?”
“孙。不过,我到是感觉她哥哥的问题更大。”
贾部长点点头:“行,交给我吧,麻烦你去走一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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