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十月,极夜一点儿没有归去的意思,外界情况愈发恶劣。
政府又发过了两次救助粮,比刚开始发的要多。
左灵是这样解读的:
一,初期大家手里或多或少都有存粮,政府想把百姓手里的存粮先消耗掉。
二,政府发的物资总量没有增加,是活下来的人少了。
第二条不能细想,太悲哀。
除了发放救济粮,政府增加了有偿招募岗位,联防、清洁工、杂工居多。
左灵自然是不会去的,也不让裴楠生去。
小区里的集市仍在,左灵每隔三天去一次集市,不管有没有生意,最多待两个小时。
她卖的杂,童装、男女服饰、鞋子、包包,床上用品、洗护用品,都是用不上的,或是不喜欢用的。
为了活命,出小区寻物资的人不少,搜来的物资五花八门,左灵的摊位,不算太显眼。
刚开始,生意很糟糕。
来此交易的,最受欢迎的是米面粮油,其次是调料盐糖,果蔬之类的,在市场上根本见不到。
偶尔有个来交换水果罐头的,刚拿出来,就被人交换走了。
也有跑来捡漏的,拿一把挂面,跟左灵交换末世前,卖好几万的包包。
左灵斜她一眼:“再加一把。”
女人不乐意,“姑娘,现在是啥世道,粮食比你这个包包金贵多了,错过我,别后悔。”
左灵不松口,女人假装要走,走出老远不见左灵叫她回来,又转了回来,“行了,行了,给你,给你。”
如此类似的事,不止一例。
时间长了,诺亚方舟的阔太太们知道有人在市场上卖名牌包包和鞋子,每次出摊或多或少都有收获。
左灵本不为物资而来,出来摆摊,不过避人耳目罢了。
看着有合适的,给裴楠生和小昊,换了好些他们能穿的衣物。
时间长了,发现好些人在找婴儿吃的奶粉、米糊之类的东西。
空间里有不少奶粉米糊,她和裴楠生、小昊根本吃不完,一时心软,拿了些出来交换。
东西还在保质期内,往后,再想拿出来,也不合适了。
奶粉、米糊刚摆出来,就有不少人来交换,换什么的都有,只要差不太多,左灵都换给他们。
一日,左灵刚出摊,一位吊梢眼的大妈直奔她而来。
拿起五袋奶粉,扔下一枚金戒指,“姑娘,东西给你了啊。”
不等左灵同意,转身就走。
“站住。”
大妈护紧奶粉,“戒指给你了,奶粉是我的。”
左灵被气笑了:“我同意了吗?”
大妈扬声:
“姑娘,那枚戒指,我花了3000多买的,换你几袋奶粉,怎么了,是你占便宜,别不识货。”
“呵,我不占你便宜,把奶粉放下。”
他们这边的争执,引来一片侧目。
大妈梗着脖子道:“我不放,奶粉是我的,我凭什么放下。”
边说边往集市外面快走。
明抢啊!左灵冷脸,甩手将电棍砸了出去。
大妈被砸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左灵将戒指丢给她,夺回奶粉。
大妈顺势坐在地上干嚎:
“打人了,打人了,大家伙儿看看啊,她讲不讲理,一个戒指还换不了她的奶粉,她还有没有良心,我可怜的大孙子哟,没奶粉喝,饿得直哭……”
左灵理都不理她。
大多数人保持沉默,只有少数别有心思的人,劝道:“姑娘,孩子可怜,少换她两袋也行啊。”
“你善心,你换给她呗。”左灵板着脸,硬梆梆回道。
“嗨,姑娘,我要是有,我就换给她。”
左灵冷笑,你要是有……你要是有,就不会在这说风凉话了!
“超市杂粮包都卖到2万一包了,一个不知真假的破戒指,就想换我五袋奶粉,别做梦了,谁乐意换给她,谁换,少扯我。”
要不是大妈一来,就存了占便宜的心思,左灵少换她两袋也行,偏强抢,左灵吃软不吃硬,自然不愿换给她。
大妈还在干嚎,旁边有人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大妈一骨碌爬起来,跑得飞快。
左灵看那劝说之人,那人冲她讨好地笑笑,明白了,又是借了林望、李明礼的势,说她跟阔少们关系匪浅。
虎皮真好使!
出了强抢奶粉的事,左灵的良心缩减得半分全无,有奶粉也不愿再拿出来了。
隔了一个多月,才再次出现在集市上。
空间种植的耐寒红薯和土豆成熟了,左灵做了几个尝尝味道,皮厚,面渣,裹腹还行,美味谈不上。
空间美食有的是,这种口感差的,左灵瞧不上眼,拿到集市上,打算卖掉。
没想到,刚一拿出来,就有人抢。
“姑娘,红薯土豆怎么个换法?合适,我都要了。”
红薯和土豆,各十斤,左灵原打算能换三包挂面就行。
有人出价:“姑娘,五包挂面,我都要了。”
最先问价之人不乐意了:“欸,是我先问的,你这样不合适吧。”
那人也不争执,接着道:“六包挂面,我都要了。”
左灵意识到不对了。
从蜀州回来后,除了来集市,她很少出门,没见过别人种的耐寒红薯土豆啥样。
小区大棚出产的红薯土豆,她没见过,集市上也没见有人卖。
耐寒红薯土豆,没有以前的红薯土豆卖相好,味道差很多,左灵没觉得多稀罕。
有人抢?说明,她种出来的红薯土豆异于常人。
“我出五斤真空包装的大米,再加一包挂面。”
最先出价之人被激出了火气,直接抬价。
五斤挂面和五斤大米虽然斤两上一致,但在交换市场上,大米永远比挂面值钱。
最后,二十斤红薯土豆换了五斤真空包装大米,外加一包挂面。
东西都拿走了,还有好些人围着左灵。
“姑娘,你那儿还有吗?啥时候再来换?”
“姑娘,家里啥菜都没有,孩子馋的嗷嗷叫,换给我两斤吧。”
“姑娘,你看,咱们都在一块儿摆摊,还一起聊过天,给咱开个后门呗。”
“……”
左灵落荒而逃。
她没回家,去小区大棚找唐研究员。
靳教授在永动臂上挣了一大笔贡献点,唐研究员指导小区里的人搞种植,也能得到高额贡献点,老俩口已不需要在集市上摆摊换木柴了。
听跟她一起摆摊的人说,靳教授十天半个月来卖一次豆芽,左灵一次都没碰上。
唐研究员正好在,见她来了,很高兴,老远就打招呼:“小左啊,成天不见你下楼,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啦?”
“唐姨,你们种的红薯土豆成熟了吗?我想看看。”
“噢,这个啊。”
唐研究员蹙眉:
“唉,种了两茬了,说是耐寒品种,但我觉得技术不成熟,长势很不理想,你看。”
唐研究员拿了几个黑不溜秋,皱皱巴巴的泥疙瘩给左灵看。
没见到的时候,以为最多比她空间产出差一点点。见到真东西,这也差太多了!
空间出品,无论是个头,还是光滑度,饱满度,都比小区大棚的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额头冒汗,好在她拿出来的不多,还能圆回去。
不然,麻烦大了。
回家后,她把红薯土豆的事告诉裴楠生。
裴楠生专注于她和小昊的训练,没注意过红薯土豆的事。
左灵做给他们吃的时候,他还以为大家种出来都一样子呢,哪能想到,竟然不一样。
说道:“最近别去集市了,等事情淡一淡,就过去了。”
没等事情过去,晚上刚吃过饭,靳教授夫妇上门了。
知道左灵不想跟他们牵扯太深,二老从未登过门,实在是这次的事,不得不登门。
“姑娘啊,听说你今天在集市上卖耐寒红薯土豆,还有吗,让我瞧瞧啥样。”
唐研究员纳闷左灵今天怪怪的,后来听说集市上有人出售耐寒红薯土豆,卖相极佳。
左灵在诺亚方舟小区名气太大,很多人都认识她,很快打听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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