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又是一对痴女怨男。”白云风摇头感悟。
老程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觉得这对痴女怨男,不,只是这个痴女,有点眼熟啊?”
“夏妤!”那个女生抬起头,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她怎么也得不近男色大半年,最后守寡期限已至,再开始另觅新欢?”白云风刚才的话犹在两人耳边回荡,可此时却好像马上有一记耳光狠狠地打了过来。
“明明哥……”白云风也认出了那个怨男。
夏妤抬头看到他们也是停住了脚步,三个人就呆呆地立在那里,空气中洋溢着一股尴尬的氛围。老程偷偷望向白云风,发现白云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直到夏妤开口说话,才终于打破了这尴尬。
“看到了还不过来帮我一下!看戏啊,你们俩!”夏妤指着两个人破口大骂道。
“你不是和客户吃饭吗?”回去的路上,白云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就是我的客户。”夏妤无可奈何地看着夏明明将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去她们公司开了一天的会议,费尽口舌让前老板娘给我们投资,我容易吗?”
“那你直接说和明明哥吃饭不就好了吗?”白云风语气不温不火。
“我……”
“你做贼心虚啊!”白云风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好你个夏妤啊,原来除了一个前男友章孝孝外,还跟明明哥一直暧昧。亏我还一直认为你是沉浸在失恋中无法自拔。哼,左拥右抱其实很自由自在。”
“讲什么啊?”夏妤伸手狠狠地敲了一下坐在前面的白云风的头,“什么左拥右抱,我和明明可什么都没干。”
“哈,老程她打我。”白云风愤怒地转身准备回击。
“莫闹了。”老程自然懒得听她们打情骂俏。
“哈,老程你也不帮帮我。你说讲,你刚刚是不是也听到了?明明哥哭着道:你如何就不能和我在一块呢?如何就不能呢?那叫一个心碎呀。”白云风模仿着刚刚夏明明的哭腔。
“让你讲让你讲。”夏妤愤怒地伸手挠着白云风的脑袋。
“咯。”昏昏沉沉的夏明明此时打了个饱嗝,车中的人一下子都捂上了鼻子。
夏妤和老程合力将夏明明扛上五楼后扶进了白云风的房间,夏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今夜明明就和你一块睡吧。”
“废什么话,难道还和你一起睡吗?”
“我倒是想啊,可……”
“啊哈,你竟然想?你这个臭流氓,亏我还以为你是个痴情的人,谁知满脑子辣眼画面……”
夏妤伸手就往白云风脸上抓去,白云风急忙一伸舌头,夏妤于是就抹上了一把口水,她猛地缩回了手,嫌弃地甩了起来,“这……你真恶心。”
白云风吐吐舌头:“让你欺负我。”
“你真是……”夏妤看了白云风一眼,灵机一动,伸手就往白云风的衣服上擦。
“喂喂喂,你在干嘛呢?”白云风急忙躲开。
“咋了?自己的口水也嫌弃吗?别跑。”夏妤笑着追了上去,两个人就满屋子开始乱跑。郁闷的老程则默默地坐在客厅里,假装认真地看着电视剧,实则听着两个人嬉笑打闹的声音,肺都要气炸了,最后只能用力地一甩遥控器,起身回了房里。
“我们吵到老程看电视了吗?”白云风无辜地看着夏妤。
夏妤则转身追进了房间,嘴中骂道:“喂,老程,谁同意你今天睡我房间了?昨日的账还没和你算呢。”
两个人都回了房里,白云风自觉无趣,也只能回自己的房间。夏明明依然还睡着,微微皱着眉头,好像做着不好的大梦。
“夏妤……”夏明明翻了个身子,嘴里喃喃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原来你一直都喜欢夏妤?陪伴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看着她热恋,看着她失恋,却隐瞒着这个秘密,一定心中很不好受吧?白云风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准备先去洗个澡,却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白云风打开门,发现夏妤站在那里,她望了床上的夏明明一眼:“还睡着了吗?”
“嗯嗯。刚还喊你名字了呢。”白云风故意取笑她。
夏妤却没有理他,只是说:“如果她他醒过来,你别告诉他喝醉后她说了什么,记住了吗?”
“可你确信他不记得吗?”白云风问。
“明明很冰雪聪明,该不记得的事,他一定不会记得。”
白云风听到这个回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他瞪了夏妤一眼:“夏妤,你真是王八蛋。”
夏妤苦笑了一下:“是啊,我也觉得我挺王八蛋的。”
“行了,快出去。我不会说的。”白云风一脚将夏妤踹了出去,合上了门。转过头,却发现夏明明已经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吓得他浑身一颤,“明明哥,你醒了……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夏明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白云风一下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夏明明苦笑了一下,勉力用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白云风急忙过去扶他。夏明明坐起来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好痛啊,你可以帮我倒杯热水吗?”
白云风传急忙跑回客厅接了杯热水过来,夏明明喝了几口后长长地呼了口气:“好多了,以后死也不喝那么多酒了。”
“是啊,以前几次聚会,都没看你怎么喝酒。怎么今日喝这么多啊?”
“因为缺乏勇气。”夏明明苦笑了一下,“也因为,我很快就要离开了,想要在走之前,做一个了断。”
“走,走去哪里呢?”
“去瑞士,留学。我上个月拿到了Offer,可一直都没有决定。”夏明明喝了一口水,抬起了头,“可前几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犹豫不决是因为夏妤吗?”
“是啊,你想听我和夏妤的故事吗?虽然没有她和章孝孝的那么跌宕起伏,可是却差不多有十年了。”
“嗯嗯。”白云风点点头,搬了条凳子坐了下来。
“我是在高二的时候认识夏妤的,那天军训的时候我脚不小心扭伤了,站在我后排的她扶起了我,后来就背着我去了医务室。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坐在床边带着耳机听歌,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一眼看去感觉是个很安静的女生,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个话痨。她见我醒过来,也递给我一根棒棒糖,说:医生说你血糖太低了,要不要补一补?我接过了她的棒棒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傻傻地坐了很长时间。后来她问我好点没,我点点头,她急忙冲我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很小声地告诉我:千万不能说自己好了,不然我们两个都得回去站军姿了。于是,我们就在医务室待了一个下午,中途她还分了一个耳机给我,不记得是什么歌了,只记得他跟着哼唱了几句,实在是很难听。
“后来就慢慢熟悉了,她刚好坐在我的前排,总是在面前把书垒得高高的,随即趴在那里睡觉。她的语数外功课都很好,可是物理化学有时候只考四五十分,很喜欢地理,经常和我说一些故事,比地理老师讲得有趣得多。后来要文理分班了,她问我学文还是学理,我说学文,她很高兴,说那我们大概还可以在一个班。其实我没告诉她,当时我家里是让我学理的,但我知道她肯定会选文,因此后来的物理课我都没有再听过。最后我们都分到了最好的文科班,她靠着自己不错的成绩哄得老师破例让我们一男一女成为了同桌。当她去和班主任软磨硬泡的时候,我想,那个时候我天真地觉得,这不是我一厢情愿的单恋,她心中也一定是喜欢着我。
“高三临近高考时老师让我们填自己的理想志愿书,她就买来一本关于旅行的书,研究着上面的那些城市,然后和我讨论。她问我想去哪个城市,我说我想要去有水的城市。她就开始挑那些沿海城市,最后觉得山东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于是我们两个就相约一起考山东大学。我的成绩其实离考上山东大学还有一点距离。因此最后的那三个月,寝室里的同学都睡了,我还躲在被子里复习,最后终于和她一起考上了山东大学,她念编辑出版,我念广告。进了大学后我想现在我们都完成目标,于是在某一天终于下定决心要去表白,可是她在那一天遇到了章孝孝,然后就义无反顾地奔向了他。我只能假装很开心地祝福她,她和章孝孝介绍我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点头微笑,可心里却痛得厉害。快毕业的时候,她抱着我说,能遇到我真不错,能有我这样的朋友真好。我不说话,就一直哭一直哭。她说,别哭了,是否是舍不得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武汉?我当时脑子一热,第二天就买了去武汉的火车票。
“我想,若一直这样陪伴着她,是不是有一天她忽然就明白了我的心意?即便什么也不讲,可这多年的陪伴也就代表了我的告白。可是她却从来只是把我当朋友,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懂得,其实不是她迟钝,而是她一直都明白,可她却装作不知。为了保住我们的友谊,也因为她真的对我只是朋友的情感。
“她害怕失去我这个朋友,也正如我害怕失去她。她不是说了吗?明明是个很聪明的男人,他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该知道。”夏明明苦笑,眼角有些泪花,他伸手擦了擦,声音哽咽起来,“是否挺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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