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克里。”俞笑晗迎视他灼热的目光,冷静的回答。
她不认为代替夏晴嫁给他,能够弥补克里心中的缺憾,反而会使他沉溺在过去的迷梦中,永远无法敞开心灵追循真爱。
“是吗?”
“你已经知道我的回答了!”俞笑晗心烦的转过身,刻意摆出疏远的姿态。
“要不要打个赌---赌我一定能让你改变主意?”克里上前一步,占有欲十足的环住俞笑晗。
俞笑晗不禁动怒了,屈起手肘朝他的心窝处猛力一击。“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你更顽固的人了!”
“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顽固’!”克里脸色微变,钳住俞笑晗的手臂将她往外拖。
“你要做什么?”俞笑晗不由得紧张起来,以另一只还能自由活动的手拍打他。
那种程度的攻击对克里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他坚定的将俞笑晗拖向门口,打定主意要她成为自己的新娘!这个混账将她绑在车上,还用胶带贴住她的嘴巴!
俞笑晗气愤的瞪着克里,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车子越来越接近市区,俞笑晗也渐渐寻回了冷静,既然抗议无效,她只能认命的坐在车子里,借着欣赏沿途的风光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她发现一幢颇具历史的宏伟建筑,那规模和云家的主宅可说不分轩轾,正当她想示意克里停下来让她欣赏一下,却发现这撞建筑物正式他们的目的地。
车子停下之后,克里又快又狠的撕下贴在她嘴巴上的胶带,俞笑晗正想抱怨,却看见他拿出一把锐利的匕首---
“你---想做什么?”俞笑晗紧张的猛咽口水。
他该不会是---想杀了她灭口?
“你想继续被绑着吗?”克里似笑非笑的看了俞笑晗一眼。
刀光毫无预警的落下,瞬间挑短了她身上的绳索。
好半晌,俞笑晗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原来,那刀子不是瞄准她的喉咙---
尚未回神之际,克里打开车门,将她拖了出来。
俞笑晗忿忿不平的瞪着他,敢怒不敢言。
“猜猜看,我要带你去参观什么?”克里兴致勃勃的问。
“我怎么知道?”俞笑晗没好气的回答。
“如果我不说,你的确不可能知道,现在我要带你去参观特别为云打造的监牢。”克里附和她的答案,接着又补上了一句:“希望他不会一时冲动,误触牢门上的高压电。”
“骗人!云才不可能落入你的陷阱,你一定是在说谎。”俞笑晗不顾一切的喊出来。想到云有可能身陷囹圄,想到克里是多么大憎恨他,俞笑晗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承认以往的他确实不好对付,但是三天前的云简直和白痴没两样,没带半件武器就闯进来自投罗网,在这种情形下,我除非疯了才有可能放过他!”克里讥诮的说道。
“怎么可能---”俞笑晗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怎么可能---”
“跟我来!”你活冲天而起,克里再次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拖住宅邸。
他会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走在永旺地下室的阶梯上,俞笑晗几乎快被紧张不安的心情压垮了,如果云真如克里所言成了阶下囚,她该怎么做才能使他脱困?
她诚心希望克里只是故意吓唬她,因为她对自己的能力实在没信心。
“天杀的,这是怎么回事?”克里愤怒的大吼大叫。
俞笑晗好奇的踮高脚尖,从他肩膀上方望过去---
她看见一个以不锈钢打造,看起来异常坚固的牢房,里头关着十来个黑衣保镖,经过仔细确认之后,她发现云不再其中。
俞笑晗偷偷松了一口气。
由克里狂怒的表情看来,云八成逃掉了!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克里的吼声震天响,轰得在场所有人心惊胆战。
“那个人---懂催眠术。”一名黑衣保镖硬着头皮回答。
“所以你们被控制了,乖乖的把他放出来,再乖乖的让他把你们关进去?”克里以杀人似的目光狠狠瞪着这些饭桶。
“看来---似乎---是这样---”黑衣保镖边说边发抖。
“妈的。就让你们这群蠢才在牢里关到发栏!”克里恶狠狠的说道,随即押着俞笑晗走上阶梯。
她的身后不断的响起黑衣保镖求饶的声音,俞笑晗于心不忍,却不敢挑在这个时候为他们说情。
她是被硬拖上去的,整只手臂又酸又痛又麻,因为不想招惹克里的怒气,她只能极力忍耐着。
直达前厅,克里突然停下脚步。
俞笑晗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云正由螺旋梯上走下来,身旁还有一位风姿绰约的贵妇人---
“你怎么还在这里?”俞笑晗想都没想就喊了出来。
云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平安无事之后,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克里,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贵妇人不解的问道。
她是前博赛伯爵夫人,也是克里的母亲,一向深居简出的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云会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放开我妈,我们之间的恩怨和她没关系。”克里铁青着一张脸,冷冽的说道。
“这句话正式我要告诉你的。我可以忍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却不能容许你牵连到不相干的人!”云不甘示弱的回应,丝毫不落下风。
“够了,够了吧!”俞笑晗忍不住大叫。“你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为什么今天却反目成仇?为什么?”
她觉得好难过。
为什么云和克里不能和睦相处?为什么他们不能把国王的伤痛抛开,而要拼命的执着于往事?
“你懂什么?自从夏晴过世后,我就不再承认这个人是我的朋友。”克里愤恨的指着云。“他是个污秽,低劣,令人作呕的背叛者!”
“从前我一直认为,你深爱夏晴,无法接受她的失望,才会憎恨云,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俞笑晗专注的看着克里,似乎要从他的眼中读出最细微的情绪。“我只是嫉妒罢了,克里。当你和云站在一起时永远只能屈居第二,给他的掌声与喝彩总是比给你的多出一些,就连你真心喜欢的女孩也爱上云,于是你的嫉妒演变成无法遏制的仇恨!你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维持自尊。”
“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可不需要你来替我做心理分析!”克里像是被人踩着痛处般,不悦的低吼。
“你也许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俞笑晗轻声说道,完全不被他的怒气影响。“夏晴宁可选色结束生命也不愿意嫁给你,这对你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你认为自己遭到了背叛,于是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到云的头上。但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悲剧发生后谁最痛苦?云无法组织夏晴爱上自己,无法预料她会走上绝路,自然不必为她的死负责---”
“不,你错了,我必须为夏晴的死负责。”云截断俞笑晗为他做的辩护,他的神情是放松的,语气是自然的,“我没有给夏晴自主的空间,也不曾试着让她独立,我总是说:一切有我,什么都别担心,然而将她供养在温室里,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就像你之前曾经说过的,我对夏晴的感觉并不是真正的爱情,我只是习惯保护她,习惯借着她的依赖肯定自己,也许她也不是真的爱我,只是习惯了我的保护,无法认同我把她交给别人的事实。”
俞笑晗热泪盈眶,由云的叙述中,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走出自设的囚牢,他不再害怕提及往事,而能以平静的心情来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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