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六日,这场轰动全城的婚宴,在本市豪华气派的五星级酒店里举行。
简约大气,处处低调奢华。
现场宾客们不多,能受邀的客人,无不是身份贵重,凭请柬才能入内,人人身穿华美的礼服,见证了这场婚宴。
沐天霖一身纯白高订西服,戴着金丝眼镜,斯文英俊,贵气非凡,成熟稳重,温柔又多金。
妥妥的高富帅。
陆英一袭露肩钻石连衣裙,搭配钻石首饰,身材高挑,比例匀称,优雅精致,娇俏又美丽。
钻石耳环!
钻石项链!
钻石手镯!
耀眼夺目,奢华贵气,价值不菲。让陆英这位妙龄少女,平添了一丝高雅,直接美出新高度!
配对的昂贵钻戒!
配对的宝格丽情侣腕表!
无一处细节,不在彰显盛丰集团的财大气粗,和沐家的有钱任性。虽然只低调办了婚宴,并未举办婚礼,但是,却让更多人见识到沐家对这场婚宴有多重视,以及陆英这“沐家少夫人”,在沐家父子心里的份量!
媒体争相报道,外表看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频频出现在镜头里,直接被夸上了天。
这日,究竟有多少……
年少幕艾的大一男生,对着屏幕上的这对璧人,痛哭流涕、心碎神伤……无人细数。
五星酒店vip豪华客房。
门卫把守的警卫兵,彰显着房内有一位重量级的人物,陆南星和沐董事长亲自接待。面容刚毅的中年大叔,风尘仆仆,一身制服代表的身份,能吓死人!
他叫刘守疆,某kj部队总司令。
“陆副院长!你怎么解释?”
“十二年前,我家老爷子亲自送的订亲信物,你们陆家怎么能做出‘一女许两家’这事?”
“前段时间沐家的小子,在网上闹出那档子事,我家老爷子生生给压了下来。”
“我儿子,今年刚满十八,正参加军训,这还没来得及登门拜访,陆家就急着嫁女儿?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压根不把我刘守疆放眼里啊!”
“我家老爷子亲自挑选的孙媳妇,我看谁敢横刀夺、爱?”
“沐董事长,你敢吗?”
……
陆南星,身为本市某医院副院长,在政界的官衔为正厅级;沐君尧,身为盛丰集团掌舵人,身价过亿,在商界也是大佬级的存在。
这两位本市响当当的人物!
此刻,已是汗流浃背。
在刘守疆面前,只能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应对,生怕自己用词不当,就此引火烧身。
“刘司令,息怒息怒……”陆南星百口莫辩。
“一女,许许许……许两家?这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沐董事长都结巴了。怎么回事?这位军界惹不起的人物,突然跑来兴师问罪,还说什么“一女许两家”?
他怎么听不懂?
“误会个屁!”刘守疆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么,沐家向媒体宣布退婚!”
“要么,把我家老爷子请过来,当面解决!”
陆南星吓得腿软,战战兢兢擦了把冷汗:“不不不不,不用了吧?怎敢惊动部长大驾?我我我我……我可以解释……刘司令,您先消消火。”
不怪他怂,主要是刘建国刘部长的名头太大!
陆南星急忙使了个眼色。
沐董事长会意,点头哈腰,端起桌上泡好半天的热茶,双手恭恭敬敬奉上:“喝茶!您喝口茶!凡事总得讲道理,有事慢慢说,刘司令也不能仗势欺人对吧?这婚宴……”
“仗势欺人?”
刘守疆冷笑,恨不能把那杯热茶砸过去!他深吸了口气,极力平复了下心绪。
“用不着害怕我穿的这套制服!”
“你们放心,我不会以权势压人,也耍不出背、后、捅一刀的卑微手段!我就正大光明来找陆家理论,要个说法!”
“不是要讲道理吗?那就来说说!”
“知道我为什么穿着制、服来吗?特么!因为劳资正在执行任务,家里突然打来电话,说我家老爷子气得血压升高,直接被送进了医、院!就因为你们这场婚宴!”
“劳资任务一结束,前脚去了医、院,后脚就跑来问个究竟!特么!连衣服都来不及回家换!”
“睁大你们的眼睛仔细看清楚!劳资可是不眠不休,接连熬了三个通宵,眼睛都红成兔子了!卧、槽!嗓门大就是仗势欺人?他、娘、的!我家老爷子若是被气出个好歹,我跟你们没完!”
……
只听得见这位差点被急疯、忙疯、气疯的刘司令,当场狂发飙,劈头盖脸将两位响当当的人物一通臭骂。
直接爆粗口!
这怒火!这爆脾气!可见这位身份不一般的刘司令,是真被气得跳脚啊!
满室,沉默。
陆南星胆颤心惊,不敢吭声。
沐董事长自知失言,噤若寒蝉。
气氛突然变得很僵硬。
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沉闷到让人喘不过气来。刘守疆似乎是说累了,也渴了,发完一通邪火,呼吸渐渐平顺下来。
沐君尧双手捧了半天的那盏热茶!
刘守疆一把抓过来,扔掉碗盖,干裂的嘴唇凑过去,一口一口喝了起、来。陆南星和沐君尧,不约而同,暗暗松了口气。
啪!
沐君尧拍了自己一巴掌,不重,但声、音清脆。
在这过分安静的房内,清晰可闻。
沐董事长出口的话,也是八面、玲、珑,给了双方一个很好的台阶:“抱歉抱歉,刘司令消消气,都怪我不会说话,误会!误会啊!”
“对对对。”陆南星陪着笑脸附和。
刘守疆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两人一眼:“别跟劳资嬉皮笑脸!不是要讲道理吗?讲啊!”
“这……从何说起……”陆南星面色为难。
屋子里三个人,一人暴跳如雷,一人被吼的满头雾水,只剩沐君尧,脑子还算冷静。
“不如就从‘一女许两家’说起?”
经他提醒,陆南星如梦初醒:“刘司令,一女许两家,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家闺女和令郎……害!这叫什么事?没错!我闺女曾碰巧救过令郎一命,这些不都是十二年前的旧事了吗?”
“令郎当年还是幼童,才多大年纪?”
“刘家送来的谢礼,我父亲也已笑纳,救命之恩不是早就报了吗?再说了,娃娃亲这事,家父当场就直接拒绝了,老爷子怎么还当真?!刘家的家世,我闺女岂敢高攀?”
……
陆南星一口气说完,别说刘守疆愣了,一时无言以对,就连沐董事长也是又震惊又错愕!
原来如此!
难怪原本从无交集的陆刘两家,会搭上线。沐君尧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玩笑话?这话听着咋这么耳熟?”
陆南星也是一愣。
二人对视间,不约而同回想起国庆前,陆英在东区那家私人疗养院病房里,也曾说过这句话:“那不就是个玩笑吗?谁会当真呢!”
明明是玩笑话,却有人当了真!
不仅如此,此刻还亲自前来兴师问罪,讨要说法,这可如何是好?
刘守疆:“少扯淡!”
刘守疆:“我家老爷子素来说一不二!十二年前,亲口定下的娃娃亲,祖传信物都送了,岂能作废?!”
刘守疆:“我儿子的婚姻大事,我这个亲爹说了都不算,他自己更无权做主。陆家要想矢口否认,先想想怎么过我这一关?再掂量掂量,怎么跟我家老爷子交代吧?”
“你陆家的女儿,只能嫁给我儿子,做我们刘家的儿媳!”刘守疆横了沐君尧一眼,“我看谁敢抢?”
这番话,霸气侧漏!
陆南星顿时有些焦头烂额,无力反驳。
没办法!
实力不允许啊。
沐君尧硬着头皮道:“婚宴都办了,岂能出尔反尔?何况,这还是补办的!刘司令,实不相瞒,犬子八年前就曾当众求婚,两个孩子早就订了婚……”
刘守疆:“等等!八年前?”
刘守疆:“凡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家老爷子亲口定下的娃娃亲,那可是在十二年前!沐家求婚,却是八年前!”
刘守疆:“陆南星!这事你怎么说?只问你一句:你家闺女,该不该许配给我家?”
陆南星犯愁:这事,他能做得了主?
刘家是那位说一不二的部长老爷子当家作主,连堂堂某空军部队司令,在亲儿子的婚事上也没有话语权,只能听命行事。
陆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说来,他这位正厅级干部,之所以在家里没有话语权,还不是因为四年前和杜若离、婚这件事。
父亲陆天雄是看着杜若长大的,素来很满意杜若这个打小看着长大的儿媳妇,对亲孙女陆英那更是隔辈亲。
自从夫妻二人离了后,父亲和亲生女儿,对他便有了很大的成见,谁都不待见他,以至于亲情淡薄。这次要不是陆天雄亲临,单靠陆南星自己,他可没信心能说服亲女儿当场允婚。
关于这一点,陆南星心知肚明。
“刘司令,婚宴已经举办了,出尔反尔怕是影响不好。婚嫁之事,总要你情我愿不是?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我闺女心仪谁,就嫁给谁!二位,是这个道理吧?”
陆南星灵机一动:“不如这样,我把闺女叫过来,当着三家长辈的面,问问她,愿意嫁给谁?”
陆南星小心翼翼问:“刘司令,沐董,二位意下如何?”
沐董事长率先表态:“这倒是个好主意!”
刘守疆沉默许久,严肃警告道:“好!把人叫来!正好我也想见见未来儿媳妇!不,你们别去,省得私下‘串供’。我派人去请!”
陆南星略显难堪。
这位刘司令如此小心提防,足以证明,刘家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若是弄不好,某位老爷子一句话撸掉他的官帽事小,就怕整个沐家也跟着遭殃,到时岂非祸不单行?
很快,刘守疆派人请来了陆英。
刚进门,陆英便感、受到了这件豪华客房内,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初见刘守疆,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
“闺女,我来介绍,这位是刘司令。十二年前,刘家的大家长……咳,和你爷爷,为你定了一门娃娃亲。其实,这门亲事你爷爷当时就回绝了,可是刘家认定了这门亲,还留下了祖、传、宝物做为信物……闺女,你自己选吧!”
亲爸陆南星一、番、解释之下,陆英这才得知原委。
娃娃亲?
和这位……刘司令的儿子?那是谁?
这也太、荒、唐了吧!!!
陆英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知道眼前这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子,是她亲爸和沐伯伯都十分忌惮的大人物。
应该得罪不起。
陆英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亮了亮指间的钻戒,直言不讳:“刘司令,娃娃亲这件事,之前我并不知情。您也看见了,如今我已嫁人,只能说有缘无份……对不起!”
她弯腰一鞠躬,道歉态度很诚恳。
直接拒亲!
这番话,让刘守疆面色一变再变:“不是,儿媳妇,你先别忙着道歉,我儿子他……你还没见,要不约个时间,你先见见再做决定也不晚。来之前,我查过了,你们只是仓促举办婚宴,还没来得及领证,法律上不认可,你还有机会重新选择。”
沐君尧明显不悦:“刘司令,孩子都作出选择了,您身为长辈,一再为难,此举欠妥吧?”
陆南星频频使眼色:慎言啊!你可真敢说!
刘守疆眼睛一瞪:“你闭嘴!这件事对我儿子,本来就不公平,我身为人父,还不能仗义直言?何况我说的有错吗?要不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仓促举办婚宴?该不会是先上车后补票吧?若真如此,你们两家的家教,还真是……哼!”
陆南星和沐董事长,被怼的哑口无言。
陆英羞愤难当,对这位刘司令的印象一落千丈,她俏脸生寒:“刘司令,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
刘守疆一愣,忙道:“抱歉!一时情急,是我口不择言了,可是我刚才说的那番话……”
陆英没兴趣听,傲然道:“我与霖哥哥自幼青梅竹马,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请您不要妄加揣测,肆意羞辱。承蒙厚爱,恕我无法高攀!信物我会让爷爷归还。”
她说完,再度九十度鞠躬,冷着脸扭头就走。
不怪陆英不给这位大人物好、脸、色,实在是此人……说话太无礼,若不是念在他是长辈的份上,她可能连解释都懒得说,直接翻脸走人。谁家长辈,会在别人婚宴上说出“先上车后补票”这等侮辱人的话?简直有失、身份!
陆英走后,房内一片寂静。
刘守疆瞠目结舌,伸、出、去打算阻拦的那只手,僵在半空中忘了收回去。陆南星和沐君尧,对视一眼,默契地缄默不语。
好半晌的僵持。
陆南星干咳一、声,提醒:“刘司令,您看这事……”
沐君尧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不敢表露分毫,生怕惹得这位刘司令又发飙。
这下,刘家总没话说了吧?
刘守疆面上挂不、住,猛、然回过神,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把这件事搞砸了,只能气呼呼收回手。
“哼!这事没完!”
长达一小时的三方会谈,终于结束了,陆南星和沐君尧恭恭敬敬将这位大人物送走。
新婚夜。
一对新人,却各忙各的,并没有像大多数新婚夫妻那般相拥而眠。沐天霖被沐董事长紧急叫走,集团那边出了点状况,不得不连夜赶去处理。
婚宴结束,陆英就飞回魔都。
熄灯前到了学、校宿舍。明天七号,她还要负责全校今年的“迎新会”,这是校方国庆节前早就安排好的。今晚本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大喜之日,可她半点开心不起、来。今年的国庆假期,简直像是一场笑话!
连日忙碌,陆英只、觉、得、身心疲惫。
洗漱完,刚准备好好补个觉,却突然接到了何校医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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