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会儿下人,一会儿楚太太的,倒让我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宋五太太轻轻地拍了拍宋珍的手,这才对知府太太道:“我不管你们那边是怎样的缘由,横竖今儿我来了,我作保,三嫂并没有杀人。”
知府太太晓得今儿是怎么都带不走素巧了,只能应是,让衙役们退下。
“我们二人许多日子没见了,有许多话要说,今儿就不送你了。”宋五太太示意吴嬷嬷送知府太太出去。吴嬷嬷这才上前一步:“请吧。”
看着吴嬷嬷的神色,知府太太就算想要再找补几句,也没有空了,只能跟在吴嬷嬷身后走出去。
“这才多久没见,你这会儿,和原先一点都不一样了。”等人都退了下去,素巧才对宋五太太含笑说着,宋五太太坐在素巧身边:“要管那么大一个家,还要和人时时周旋,自然比不得原先了。”说完宋五太太就推素巧一下:“倒是你,在这过得日子清闲,一点也不像原先了。”
“婶婶。”宋珍端着茶走进来:“今儿亏得您来,要不是您来,我也不晓得,要怎么办呢。”宋五太太拉着宋珍的手坐下,笑着问她这些日子过得怎样,素巧也没说话,只是在一边瞧着。
宋五太太和宋珍说了会儿话,才转身对素巧道:“倒是你,遇到事儿也从来不让人给我送信,要不是我正巧来了,这会儿还不晓得要闹成什么样呢。”
“说来,你怎么会突然来了?”素巧算着日子,自己前儿才让人给宋五太太送信,这会儿人还在半道上呢,哪里就能来到这里。
“我上个月出来的,绕个弯过来你这边。”宋五太太说完就轻声道:“我娘家那边出了丧事,要原先,我也不去奔丧,但我想着,这会儿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倒好去奔丧了。”
“难怪呢。”素巧看着宋五太太的衣衫,这穿着的分明是素服。
“你们好好地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人,想要诬赖你了?”宋五太太可没忘记自己来的时候,知府太太的张牙舞爪,直接问出这么一句。
素巧的眉微微皱了皱,宋珍已经叹气:“这事儿,邝姨不许我们说,我们呢,也只有,只有在一边干捉急。”
“你这人,怎么来这这么长时候,性子都变了。”宋五太太大为吃惊,素巧原先不是这么一个性子的,这会儿怎么就这样了。
“你说,这个世上,敢这样做还不担心英国公府怒火的人,也只有一个。”素巧平静地说着,宋五太太的眼睛顿时睁大,接着宋五太太就轻声道:“虎毒不食子。”
“他眼中,哪有我这个孩子。”素巧还是那样平静,堂屋内安静了下来,这样的沉默让宋珍有些不安,接着素巧就笑了:“你既然来了,那我也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说着素巧就掀起周乐屋子的门帘:“出来吧。”
介绍个人?宋五太太还在疑惑,就见周乐带着那几个孩子走了出来,宋五太太这下越发惊异:“这是什么?”
“这几个孩子,是他们送来,和我学东西的。”周乐代为回答,接着周乐就上前对宋五太太行礼:“见过五太太。”
宋五太太急忙对周乐还礼不迭,却又觉得周乐似乎有几分眼熟,宋五太太还在那思索周乐到底是谁的时候,周乐已经和孩子们说了几句,让她们各自散去。
等到孩子们离开,周乐这才坐在宋五太太跟前:“我们在京城见过,那时,您来过我家里。”
“你是周阁老的……”宋五太太惊呼一声,接着宋五太太就捂住了嘴巴,周乐淡淡一笑:“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上辈子的事儿?宋五太太很快明白过来,看向素巧的眼也多了几分审视:“你来这里,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儿,我记得,她该是和南阳侯府的三爷定的亲。”
“是,只是这门婚事,他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他。”周乐十分坦然地说着,宋五太太比素巧她们要大了十好几岁,那神情顿时现出不赞成:“这婚姻大事,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却也是成亲之前,我不认识他,他不晓得我。人人都说是门当户对的一桩好姻缘,却没有人问一声,愿意不愿意。”周乐语气平静,宋五太太一时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过了很久才叹气:“罢了,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只是,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就是缘分。”周乐眼中已经闪现光芒,宋五太太看着周乐眼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真要说起来,周乐比宋五太太的女儿还要小那么几岁呢。于是宋五太太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人这辈子,只要过得开心就好。”
“我过的,很是开心。”周乐的话让宋五太太的眉又皱了皱,素巧已经笑了:“好了,我让她出来,是因为出去进来,总是难免会遇到,比不得偶尔来一个客,还能遮掩一二。”
“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他们敢诬赖你杀人了。”宋五太太的话中有深深的叹息,素巧看着她:“为什么?”
“你都敢做这样的事儿了,那想要动手杀人,似乎也不是,”宋五太太顿了顿,把那句,似乎也不是不能做到给咽下去。
“只是,那个人,她不是我杀的。”素巧晓得宋五太太话中的意思,正色说了一句。宋五太太顿时看向素巧:“怎么说。”
素巧也就把楚太太和楚知县的事儿说了出来,听完,宋五太太就皱眉:“这世上的男子,怎能如此薄幸。休说那么多年,楚太太支撑他读书,单说结发夫妻,恩爱情浓,就不该下这样的手。”
说完,宋五太太不由看向素巧:“那这会儿,我算是明白了。”
“我是个不服气的人。”素巧语气平静,把手中茶碗放下:“他们既然想要了我的命,好一劳永逸,那我也只有,要了他们最在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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