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江南无矮树，人家都在绿阴中。
吉山省的天气才刚暖和起来，大家脱掉了厚厚的棉衣。
第一次摸底考试如期而至。
这回采用文理分科制，交替而坐。
也就是一个理科生旁边，前后左右都是学文科的同学，基本杜绝了照抄作弊的可能。
考试时间也和高考一样。
一天两门，两天半考完，剩下就是老师的阅卷时间。
考完试这天是周五，下午直接放假，星期一再返校。
同学们这段时间为了准备考试各个灰头土脸、眼底发青，正好能休整一番。
还有外地的学生，也打算回家看看。
连崇山的工作上了正轨。
他去外地跑车，估计今天就能回来。
樊锦绣和白秀菊都觉得季轻然这段时间学习太辛苦，人也瘦了一大圈，准备做顿好吃的让她补一补。
其实，季轻然只是脱了冬衣，没有那么臃肿罢了。
不过她梳头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长高了。
原身白嫩的脸蛋儿越发显小，也就巴掌大。
季轻然把手掌盖在自己脸上比划，成功地把自己逗乐了。
“小然，我回来了。”
连崇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季轻然开门，让连崇山进了屋。
“路上还顺利吗？”
连崇山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去京市。
首都果然和其他城市不一样，城楼高阔，气势威严。
他还和另一个司机去看了升国旗。
“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真的特别好！”
连崇山赞不绝口。
季轻然
笑道：“行啊。”
她想等她考上京市的大学，有的是机会。
“你猜这是什么？”
一个包得四四方方的纸盒子，连崇山将东西放到桌上。
季轻然歪了歪头，“礼物？”
连崇山无奈，在她头上轻拍一下。
“这还用说？我是让你猜猜里面是什么东西？”
季轻然摇头。
有点大，还有点扁，不知道是什么。
连崇山嘻嘻笑着拆了包装。
竟然是个皮包。
全新的米色皮革，翻盖的搭扣式，约有十五厘米长。
季轻然拿起来细看。
上面绘着白塔的图案。
连城山给她介绍，“售货员说这是京市最受欢迎的女包，经常断货，要靠缘分才能买到呢！”
卖东西的人为了让人买货，可不得标榜自己的货物稀缺吗？
这他都信。
但季轻然没有拆穿。
斜挎的带子，可以伸长缩短，收短之后，能单肩挂着。
连崇山给季轻然比划了一下。
敬谢不敏。
这样挎包，容易高低肩。
季轻然笑道：“我又不是笨蛋，放心吧，我会用包。”
连崇山道：“上学带这个不方便，你先收起来，等出去玩儿的时候你就挎着。”
季轻然应好。
她出门用的还是当初从湘省回来带着的黄挎包，确实也该换了。
“小然，山子，出来吃饭。”
白秀菊在堂屋里喊人。
中午是全鱼宴。
红烧，清蒸，还有一盘炸小鱼。
这是季轻然的要求。
卖了那么多的鱼，自己真没吃上几回，休息两天，干脆一次吃个够
。
吃饭的时候，连崇山问起了考试的事。
他们和周围的住户熟悉后，有人来和白秀菊串门聊天，她们家里都有学生。
那些家长提醒说，考完试不要追着孩子问成绩，容易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
白秀菊记在了心上，还特意叮嘱过樊锦绣。
这回测验十分重要，邻居们如临大敌，搞得白秀菊和樊锦绣也不自觉地紧张了一段时间，算考完了。
就是不知道季轻然考得怎么样。
白秀菊和樊锦绣竖起了耳朵。
季轻然神色轻松。
“还行，题目也没比松安县的难多少，我都会，但名次如何，还要看其他同学的水平。”
保不齐也有学霸呢？
政治科目，她不敢打包票。
听她这么说，几人都觉得她考得不错，俱都放下心来。
一顿饭吃得和和美美，乐乐陶陶。
……
周一。
季轻然起晚了。
睡得舒坦，真不想和被子分开。
等考上大学后，她就不用再过中学生苦哈哈的日子了。
刚进教室，上课铃就响起。
季轻然迅速将课本摆好。
在延林一中上课，教室里每人单独成行成列，没有同桌一说。
旁边传来小声的嘀咕。
“你周末来学校问成绩了吗？”
“没有，睡了两天，今天我都不想来了。”
“是啊，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休息下去，我都不想高考了。”
“嘻嘻，我也是……”
同学们的种种议论，随着班主任的脚步声消失殆尽。
教
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有股憋气的压抑感。
班主任姓乔，叫乔正杰。
年纪不大，三十出头。
延林一中的教学思想很先进。
校党委认为年轻老师更有干劲也更能跟上时代潮流，所以，初中部和高中部的班主任都没有超过四十岁，这是季轻然听同学闲聊时得到的消息。
乔正杰的普通话十分标准，字正腔圆。
“相信大家都对此次考试的成绩如何非常关心，不止你们，我也如此。”
乔正杰道：“我这两天可真的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想你们想的睡不着觉啊。”
同学们都笑出了声，乔正杰也露出笑意。
转瞬间，他的神情又严肃起来。
“全校报名参加高考的同学一共有326名，其中，4名同学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参加这次的摸底考试，不过，并不影响我们的统计。”
乔正杰解释道：“他们都是高一学生，按照往常测验的成绩来看只属于中等水平，就算参加这次测验，估计也很难名列前茅。”
“当然，这纯属我个人推测。”
乔正杰顿了顿，才接着道，“你们可不要和白老师打小报告说这是我讲的，我可是不会承认的哦！”
白老师是高一三班的班主任。
同学们又被乔正杰逗笑了。
“我看你们各个神情紧张，我就讲个俏皮话，让你们放松放松。”
乔正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好了，言归正传。”
他低头看了一眼成绩单，大声道
：“这回测验，全校第一名就在我们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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