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于苍便和顾解霜、棋儿一起，来到了天门秘境的新址。
这是一处深山，于苍在心里稍稍计算，离那紫虚湖的原址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东一个西，隔出了相当远的距离。
凌霄塔一点模样都没变，在紫虚湖上什么样，来到这里之后就还是什么样子。屹立在山顶，四周望去，别说是湖了，连点水都看不见。
看来，协会也是心里有所后怕。
事情已经发生了两天，现在协会也在针对星空邪神和紫虚湖湖水进行加急研究，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也不知道荒芜教派是依靠什么手段召唤来邪神注视的。
夜来已经将【夜幕】里的水都交给了协会，这会，那些水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紫虚湖湖水，从中看不到邪神的目光了，但是也研究不出什么东西。
那尊被段载扔进湖水里的图腾，遇水即化，毫无踪影，协会研究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这尊图腾的力量残留，更别说破解其中的力量了。
不过，帝都收治局局长断言，制造出那个图腾的，一定是个在禁卡学上造诣极高的禁卡师！
如今，那些湖水都被收容进了附近的收治局，并且以最高的禁卡规格对其进行收容、研究……但水只是水，甚至那些湖水被收容到室内之后，就连原本的紫色星空都看不到了。
那湖水分量还不小……直接占据了收治局一個顶格的房间。
假如有人穿过帝都收治局的层层严密戒备，一路经过各种身份识别和反制陷阱，来到收治局深处……然后就见到了一湖普通的水。
那么想必他的表情一定十分古怪。
沿着山路向上攀爬，于苍来到了凌霄塔的脚下，并且见到了凌峨。
这座山高耸入云，凌霄塔坐落在山顶，也算对得起这“凌霄”的名号了。
“你来了。”凌峨笑道。
“嗯……今天还是和前天一样的流程吗？”
“稳妥起见，必要的流程还是要有的。”凌峨点头。
这个流程，指的是解符。
前天发生了很多的事，也爆发了许多荒的能量，于苍作为近距离接触过的人，肯定是要检查一下的。
顾解霜和棋儿一起待在外面，而后，于苍便和凌峨再一次进入了天门秘境。
……
天门秘境之中。
凌峨在于苍身上贴了一枚全新的解符。
其实解符一贴上去，凌峨就已经知道，于苍现在肯定没问题……但是两个小时的等待时间还是要有的，这样比较保险。
对此，于苍没有什么意见。
那枚由妖岐凝聚成的血色珠子如今没在他身上，被他放在一张便携碎片里，让林云卿代为保管，所以如今他的身上不会有任何污染源。
两个小时，等等就是了。
反正，这解符第一次通过了，往后一个月都会持续生效，他下次再进来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正如于苍猜测的那样，要做一枚解符，需要消耗十分多的珍贵材料——其实单纯的解符并不需要这么多材料，但是能防住荒的解符，就很珍贵了。
贴完之后，凌峨看着于苍，忽然开口道：“你现在的制卡水平，在什么等级？”
那天于苍在凌霄塔制作传世魂卡的场面，他也有看到。
那种熟练程度……绝对不是刚刚进入宗师境界的人能够比拟的。
“啊？我？”于苍一愣，“是制卡宗师啊。”
“是吗。”凌峨忽然一笑，“我不信。”
“额……总不能是镇国吧。”
于苍自己的水平他自己清楚。
宗师之上就是镇国，而镇国需要拥有修改神话级魂卡的能力……他确实有这能力，但是纯依靠词条记录仪，相当看运气。
超位传世之下的魂卡制作他倒是很熟练了，但是神话……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即便是已经在星天视域之中接触了许多神话韵律，有了很多神话级词条，但是仍然没有思路。
抬起笔，不懂就是不懂，半个笔画都落不下去。
而凌峨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吗？”
凌峨的眼神中仿佛写着“我早就看穿你了”。
于苍那一身的魂卡……可都是出自他自己之手。
换句话说。
在天门秘境之中直接召唤出了神话的那张升权法术，也是于苍自己做出来的！
一张能召唤神话的法术卡，就算只有一击……那品质低于超位传世都说不过去。大概率就是神话。
这样的水平，你不是镇国谁是镇国？
没直接说你是神话，已经算他猜测的很保守了。
于苍：“……”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之前似乎……确实已经有很多次，他在人前展露过能够利用神话级韵律的能力了。如今又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场印卡……
如今凌峨有这样的误解，确实很正常。
但他真不是什么神话啊……他哪有这本事。
“要是已经有把握晋升镇国，就赶紧申请测试吧。”
凌峨见于苍沉默，以为是已经默认，于是劝说道：
“协会晋升镇国的流程很复杂的……就算你是于苍，那些流程也免不了……要是需要用到镇国身份的时候现去申请，大概率是来不及的。”
炎国的镇国级制卡师有一百多位，这看上去很多了，但是放在整个炎国的基数上看……太少了。
其实并不是很多人没有实力，而是没办法，名额就那么一点……就比如说关擎瑞，其实已经有了相应的实力，但是没法考试。
究其根本，是镇国的考试太耗费资源了。
镇国制卡师的一个硬性要求，是拥有修改神话级魂卡的能力……但是哪来的那么多神话级魂卡让你去修改？
炎国的神话就那么多，哪能让你在考试中用……伱成功了也就算了，失败了损失算谁的？谁都赔不起的。
退而求其次，镇国考试的“素材”，是神话级的残缺韵律……你能修改这道韵律，就算成功。
但，即便是残缺韵律，一道这样的韵律也不知道要消耗多少天材地宝……才能做出一个有资格承载韵律的载体。
没办法，这就是神话，即便残缺，也是神话。
并且最重要的是，能够写出这道韵律的制卡师，并不多……普通的镇国根本干不了这个活。
所以，镇国考试名额相当珍贵，不是你实力和影响力足够就能申请的……必须要通过层层审核之后才可以给你名额。
于苍估摸着，他就算自己去申请，也未必能申请到。
毕竟，以他目前的情况来说，就算有这个镇国身份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没什么实际意义，于苍也不太需要的样子……所以可能是申请不下来的。
镇国不像是宗师，协会一开口，不用考核都能给你加上。
“凌镇国，我还年轻，不着急的。”
“怎么不着急，这种事自然是越快越好。”凌峨的神色肃了肃，“下半年有一个秘境要开启……只有镇国才能进去，这段时间，你的资格都不一定能下来呢。”
“额……”于苍挠了挠头，“要是只为了个秘境……不至于吧？”
他要是真想进哪个秘境，协会还能拦着？
这镇国说到底不过只是一个虚名，和他自己的实力没什么关系，要是他客观上因为实力不足进不去秘境，那就算考出这个证书也进不去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一样的。”凌峨摇了摇头，“这个秘境……与‘国运’有关，镇国虽是虚职，但这秘境恰恰是需要这个虚职，才能成功进入。”
嗯？
于苍神色一动。
还有这种秘境？
国运……这个东西，他似乎在桀听嘴中听说过。
武天子立下的那个国誓，就与国运有关！
“于苍，不然你以为，镇国为什么要叫‘镇国’？”凌峨道，“每个时代对镇国的评定标准都不一样……但无论如何，只要有了这个虚职，那么就算是和国运联系在一起了。也正是借助这个联系，你才有进入那方秘境的资格。”
“原来如此……”于苍的眼中闪过新奇之色，“那要是协会直接给我一个‘镇国’证书……不行吗？”
“不行。”凌峨摇头，“当一个时代的国家定下镇国的标准，那么国运就只会认那个标准……其他各种办法，都行不通。”
“这样吗。”于苍啧了声，“好吧……我会注意的。”
“嗯，那你尽快。”凌峨道，“我就先出去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天门秘境。
“啊……”
于苍伸了个懒腰。
“朝辞……在吗？”
“……唤孤何事？”
“那个国运秘境……你了解吗？”
“凌峨所说，确实属实。”朝辞点头承认，“不过……他的视角毕竟局限于自己，所说并非准确。”
“那实际上呢？”于苍好奇道。
“‘国运’确实存在，这是……算了。”朝辞摇了摇头，转而道，“总之，获得‘镇国’的职位，只是与国运共鸣的最简单的方法而已——于苍，你现在早就获得了进入国运秘境的资格。”
“啊？”于苍眨了眨眼，“我怎么不知道……等等，是那个？”
“对，炎皇勋章。”朝辞懒懒道，“炎皇勋章之上萦绕的国运，可比‘镇国’两个字多多了。”
“原来如此。”于苍恍然大悟。
那也不怪凌峨说错了。
以往获得炎皇勋章的人，早就成为镇国了。
哪有人像他一样这么年轻就拿到手的？
凌峨只是一个普通的镇国，寿数不过百年，这种没见过的东西，想象不到也正常。
帝长安没和自己提这回事，估计也是知道自己肯定能进那个国运秘境的。
“没问题了。”于苍打了个哈欠，“那我还是不浪费那些资源了……”
本来名额就少，他再占去，属实不该。
让给关擎瑞老爷子都比自己用来得好。
何况他也没把握通过那个考核。
极光之中，朝辞缓缓化作人形，雪白的足轻轻落在草地上，她看着天空中的云层。
“别忘了魂卡空间的事。”
“放心……忘不了。”
还是靠在前天的那块石头上，应下之后，便抬头看向天空之中。
忽然，他的目光之中闪过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是不是……少了什么？
“……没错。”朝辞道，“前天的战斗区域，已经被完全从这个空间中剥离了出去——准确的说，是整个第十层，还有相邻层数的一部分空间。”
“这样吗……”于苍的眼睛稍稍眯起。
前天的战斗波及范围，有数十上百公里，而第十层的实际空间要比这个大得多。
就因为一场战斗，直接将如此广袤的空间完全分割了出去吗……假如是神话的话，能做到这一点似乎也很合理。
显然，这是出自帝长安的手笔。
天门秘境一共也只有三十三层，边缘的几层还无比稀薄，都没有多少灵兽会去，这一下子就是直接将三十三分之一给切下来带走了。
不过……想到天门秘境也只是一方神话图腾中的世界，帝长安能做到这一点，似乎也不足为奇。
本来还想回到战场附近，感悟一下那附近的韵律。
一场大战会极大地刺激周围的韵律，所以在那附近感悟往往事半功倍，何况那场大战中的很多韵律残留，都是于苍所需要的。
不过，既然已经被剥离，那倒也无所谓了。
反正，天门本身的环境，已经足够好了。
想到这，于苍缓缓闭上了眼。
那个改善魂卡空间的想法……他有预感，绝对会在这里找到灵感。
蓦然，他心中一动。
这个感觉……
……
凌霄塔外
凌峨看着正在陪棋儿玩耍的顾解霜，忽然道。
“解霜啊。”
“嗯？”顾解霜抬起头，“凌前辈，怎么了？”
“看你前天的战斗，剑法属实了得——正巧凌某也会些剑招，要不要来切磋一下？”
凌峨的脸上带着笑意。
说是切磋，其实就是指点。
顾解霜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前辈，您也会剑意？”
这话一出，凌峨脸色肉眼可见地一僵：“那……倒是不会，还是比不上宁星移。”
“这样啊……”顾解霜点了点头，“没关系，能得到前辈的指点，是我的荣幸！”
凌峨：……
你眼中的失望是什么鬼啊喂！
瞧不起老人家是吧！
凌峨深吸一口气，心神已经提了起来。
顾解霜……听说你在宁星移那里修炼过？
来吧，在我这的几天，我绝对要让你的收获比在他那多！
老年人的胜负欲，升起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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