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淳!”段歆知强忍着肚子传来的一阵阵剧痛,偏头哀求的望着他,“你答应我,如果有事,保住孩子,你带着孩子好好生活。”
萧淳紧紧抿着唇,不说话。段歆知使劲儿晃着被他握住的手,疼得满头大汗,却还是不肯放手。
“段歆知,别跟我讲条件,没有你,孩子和我就都没有。”萧淳扭头仓促的盯她一眼,狠狠的说:“你给我乖乖活下来,否者,什么都免谈。”
段歆知委屈的闭嘴,而腹部的疼痛,也让她再无余力去想太多,她自己能感觉到鲜血正顺着双腿缓缓往下流,而身体却越来越无力,甚至,她隐隐有种想睡觉的感觉,很累。
萧淳一直在关注着她的情况,见她闭上眼睛有要睡的迹象,便愈发的着急担忧,使劲儿握着段歆知的小手,焦虑的同她讲话:“歆知,怎么不说话了?”
“萧淳,我好累……”段歆知声音微颤,极其低弱无力,感觉到萧淳的紧张和慌乱,便勉强睁开眼,认真的看着他,千言万语,却又忽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彼此的心意,还多少是对方不懂的?
“乖,有我陪着,不要睡觉。”萧淳握着她的手,低沉温和的说,“医院就快到了,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歆知,你不想看看孩子是长得像我还是像你么?”
他的话带着谆谆善诱的味道,透着无限的鼓舞和希望,段歆知仿佛真的被灌注了力量似得,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满脸憧憬,半晌才吃力的说:“我希望能像你。”
“好,那就像我。”萧淳顺着她的话继续下去,低头看看她滚圆的肚子,尽量情绪淡然的笑问:“凌陌轩有没有带你去医院检查过?”
“嗯。”说起这个,她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委顿的神情也有了一丝欣喜,看着他吃力的笑着说:“医生说,是龙凤胎。”
闻言,萧淳也忍不住笑了,低头看着她辛苦的样子,不禁有些恻然,每次怀孕,都要危及她的命,生过这一胎,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
前面遥遥的看到医院,而外面有医生护士抬着担架已经在候着,萧淳估摸着是凌陌轩已经提前赶到,加快车速过去。
车子刚一停下,凌陌轩已经飞奔到车门前,萧淳这边刚解开密码,那边车门就被拉开,凌陌轩毫无顾忌的俯身将段歆知抱出去,萧淳淡淡的瞥他两眼,却未加阻拦,也推开门下去。
将段歆知放到平车上,萧淳吩咐直接拉去手术室,准备剖腹产。
几个妇产科的精英专家主刀,萧淳带着那个医院心外的主任在一边守着,随时提防出现心脏的突发病。
不过,段歆知这一次很争气,心脏倒是没出现什么问题,基本上还算顺利的把剖腹产做完,配合好各种药物,手术很成功。
“马上给两个孩子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萧淳待安定好段歆知,才看着儿科的医生,眉心紧蹙的说,儿科医生看看凌陌轩,凌陌轩也有些愧疚自责的点点头,低沉道:“在孩子能接受的前提下,越详细越好。”
医生抱着两个孩子出去,开始进行全身检查,这边萧淳低头看着段歆知,眉间尽是担忧和心疼,似是说给身后的凌陌轩听,却又似是自言自语:“如果,孩子有什么事,对她而言,又是一次致命打击。”
凌陌轩抿着唇没说话,他在调查段歆知的时候,自然也从一些媒体和报刊上看到过,关于她上一个孩子的事情,已经被她亲手害死过一个孩子,如果再有第二个,对于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而言,的确是一件很难接受的打击。
两人正气氛略显紧张的沉默着,有几个医生进来,其中还跟着一直给段歆知用毒品的人,他们几个看着萧淳,恭敬的说:“按照凌先生的吩咐,我们要对段小姐也进行一次全身检查。”
萧淳回头漠然嘲讽的看一眼凌陌轩,他有些尴尬的笑笑,低声说:“毕竟一直吸着毒,这次又是出现意外导致早产,我怕她会出声,就让他们提前准备着,等孩子生下来,就给她检查一下。”
萧淳点点头,没说什么,起身腾出一点位置,和他们的医生一起进行检查。
段歆知再醒来的时候,天仍旧是明亮的,淡淡的美好的晨光,缓缓照射进来,旁边并排放着两个婴儿车,萧淳穿着白衬衫挽着袖子,正给孩子冲奶粉。
眼泪瞬间就湿了眼眶,好半天,她才嗓子干涩的开口:“萧淳……”
萧淳晃着手里的奶瓶,低头看见她醒了,才微微一笑,轻声道:“放心吧,都没事了。”顿了顿,又笑道:“昨天他们对你做了全面检查,说是因为生孩子,你身体里的毒素也都随着生产而消失,歆知,你不用再吸毒了。”
段歆知眼睛亮了起来,惊喜无限的盯着他,不可思议的问:“真的吗?我……我真的可以摆脱那个……”
“是的,歆知,真的不用了。”萧淳肯定的点头回答,只是,段歆知却敏锐的发觉,他的笑好勉强,眉宇间透着深深的惋惜无奈。
“不对,孩子一定受到影响了对不对?”段歆知骤然收住笑,方才那一点的惊喜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也想起萧淳为了救她,自己也吸着毒,她没事了,他却还要备受折磨。
萧淳神色犹豫踟躇,心不在焉的摇着奶瓶。“萧淳,我是孩子的母亲,我需要知道他们的情况!”段歆知焦急的声音响在耳边,几乎是带着哀求的哭音。
手里的动作停下一下,他放下奶瓶,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才低沉的说:“歆知,无论怎样,有我陪着你一起面对,所以,接下来不管我说了什么,都请你坚强一点,孩子们还要靠着你的支持活下去。
段歆知心里越发的冰冷,却还是坚定的点点头。萧淳长叹一声,才扭头看着其中一个婴儿车缓缓道:“孩子在母体内吸收了你吸进去的毒品,并且毒性发生变异,咱们的女儿没事,可是,儿子的心肺之间却长了一刻毒瘤。”
段歆知只觉得一颗心都摔倒低估去了,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才崩溃的哭着哀求他:“萧淳,你是最优秀的心外医生,求你救救咱们的孩子。”
“歆知,不是我不救,一来孩子太小,二来,这个毒瘤的位置太关键,一旦手术随时可能会丧命,而且在手术过程中,导致毒素扩散,从而令他染上毒瘾甚至丧命的可能是90%,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手术都不能做,这样至少能保证他性命无忧。”萧淳看她已经完全要崩溃,硬生生少了说了一句话,即便凭他半生的医术,也不过,能保证这孩子25之前性命无忧,而之后,他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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