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
李寒窑搭弓射箭,用尽全力将弓弦拉到最大。他能感受到这把弓在微微颤抖,力量承受不住他的力量。
可惜的是,正如那名男生所说,作为一把娱乐弓箭,这把弓箭的箭头是特殊处理过的,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咔啦!
随着李寒窑心念一动,箭头上开始凝结出冰棱,冰棱锋利无比——正是最好的箭头!
这是李寒窑体内仅存的【戕】了,虽然不足以发动出什么大规模的攻击,但凝结出五支冰凌箭头,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嗖——
第一支箭射出,果不其然,李寒窑又射空了。
嗖!
嗖!
嗖!
五支箭再次接连射空,
但李寒窑却并不着急,他面无表情的一次次用刀刃结束自己的生命,抹脖子、捅心脏、割头颅……并乐此不疲。
“回溯,”
“回溯,”
“回溯,”
“回溯,回溯,回溯,回溯……”
一遍遍下来,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遍之后,经过了这无数次的射箭训练,李寒窑已经掌握了陈文涛躲闪的一些规律。
任何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行为习惯,大到思维逻辑,小到举手投足,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培训,都会养成一种自然反应,这些自然反应是难以改变的。
就比如,陈文涛躲闪的时候,基本都是向右躲,而不是向左躲。
而且,陈文涛很少会选择全身躲闪,大多都是用一些侧身、歪头、抬腿这种局部动作来躲闪。
关于第二个发现,李寒窑猜测,这应该是因为陈文涛体内的【戕】也已经所剩无几,他必须得尽一切可能减少动作带来的消耗。
除此之外,李寒窑还发现,陈文涛在悬空的时候,每次做出大幅度动作前,都要做一个用手指捻东西的动作。
并且,他总是背过手去做,似乎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这个动作。
李寒窑怀疑,这个动作应该就是【悬枢】的触发手势,如果没有这个手势,他就无法在空中自由移动。
……
“回溯!”
李寒窑再次摆出搭弓射箭的姿势,蓄力然后释放。
嗖——
弓箭飞出,陈文涛心头微震,急忙向右边歪头。弓箭紧贴着陈文涛的耳朵飞过,然后钉在后面的树上。
嗤!
冰凌融化,弓箭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不得不说,在无数次的回溯之后,李寒窑已经越射越准了。
半空中的陈文涛心有余悸,他心惊肉跳的看了眼地上的箭矢,然后惊惧的瞄了一眼李寒窑。
陈文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臭小子,难道专门学过射箭吗?
一箭未中,但是,这一次,李寒窑却没有再拿新的弓箭来搭弓。
破天荒的,李寒窑走到刚刚那支坠落的箭矢旁,然后,他捡起来了这支箭矢,用这支弓箭再次搭弓。
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这一次的【向死而生】回溯次数已经用完,他暂时无法回溯了。
也就是说,他目前只有5次射箭机会,必须重复利用了。
半空中的陈文涛皱起眉头,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这臭小子可以反复利用弓箭的话,那他岂不是就成了无限子弹下的活靶子?
虽然自己可以躲闪,但次数多了,难免会失误。
于是,陈文涛在心中略微思量后,便打定了主意。
……
嗖!
李寒窑如法炮制,又是一箭射出,
啪!
只听半空中清脆的一声响声,这一次,陈文涛没有任由箭矢飞过,他直接抓住了从自己身边掠过的这支箭矢。
咔擦——
下一刻,陈文涛直接用力折断了它,然后反复重叠折断,直到断到不能再断的地步,陈文涛才狞笑着把它丢下。
“来啊,臭小子,我看你有多少支箭!”
陈文涛觉得自己再次占据了上风,嚣张的笑道。
李寒窑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仿佛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只是反复的搭弓,射箭,再射箭……
不一会儿,五支箭已经被陈文涛折断三支了。
但李寒窑却仍然动作机械的拿出第四支箭矢,然后再次瞄准陈文涛。
这下,连在场的新生们都不太理解了。
有新生忍不住劝李寒窑道:
“兄弟,你不必为了大家的钥匙那么拼命,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到了,我们会记住你今天的出头的!”
在他们看来,李寒窑已经拿陈文涛没有办法了。
陈文涛则直接在半空中做起了买卖,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来来来,卖钥匙了,金色钥匙十万,银色钥匙五万,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这一下,在场的新生们都炸开锅了。金色钥匙十万?开什么玩笑?他们虽然是祸裔,但大多数还是来自普通家庭,让他们一下拿出这么多钱,简直是割他们的肉!
李寒窑却似乎听不到周围的喧嚣一般,继续射箭。
啪!
结果不出所料,这支箭矢也被陈文涛折断了。
转眼之间,李寒窑手里只剩下一支箭矢了。
“喂,你别白费力气了!”
陈文涛不耐烦的撇撇嘴,朝下面的李寒窑喊道。
李寒窑屏气凝神,把最后一支箭矢射出。
嗖!
啪!
陈文涛抓住这最后一支箭矢,然后用力折断。
随着折断这最后一根箭矢,陈文涛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这下,李寒窑再也没有对付自己的办法了。
“臭小……”
然而,就在陈文涛想出言嘲讽李寒窑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僵住了。
只见,箭矢的断裂处突然爆开一朵小小的冰花。这冰花极小,只有指甲盖大小,但爆裂开来后却迅速扩大,然后冻结了陈文涛的两只手。
“什么?”
看到双手被冻住,陈文涛目露骇然之色,面如死灰。
该死,无法作契约手势的话,他就不能在空中自由移动了!
但是,陈文涛依然强装镇定,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慌,一旦让对方知道自己无法移动,那他就完了!
陈文涛努力维持着风轻云淡的样子,对李寒窑面不改色的嘲讽道:
“哈哈,臭小子,你以为冻住我的手就管用了吗?你已经没有箭矢了,纵然冻住我的手又能怎样?”
“不,我还有一支。”
不料,李寒窑突然说出了一句令陈文涛毛骨悚然的话。
随后,李寒窑的右手在【芥环】上一抹。下一秒,他的手上便多了一根细长无比的竹笋。
这是母亲让他带的土特产!
看到这支竹笋后,陈文涛感觉荒谬无比,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别开玩笑了,就凭这玩意儿你也想对我造成伤害?”
李寒窑没有回答陈文涛,他站在林子里,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膝微曲,保持稳定的站姿。
他的左手握住弓弦,右手将这支竹笋搭在弓弦上,双眼紧盯着空中的陈文涛。
这一刻,他的眼神无比坚定,神情专注到了极致,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在他的眼中,只剩下空中那个小小的人肉靶心。
咔!
李寒窑迅速拉开弓弦,他的双臂如同两道闪电,瞬间将弓拉至满月状,随后猛地松开。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划过,箭矢如同离弦之箭,直奔靶心而去。
太阳照射下,笋尖处正泛着刺眼的微光,那里凝结着一道锋利无比的冰棱。
“陈文涛,”
李寒窑眼睛微眯,嘴里喃喃自语:“这真的是我用最后的【戕】凝结出的箭头了,你可一定要……按照咱们的“剧本”来啊!你接近二十年养成的习惯可就为了这一刻啊,向右!向右!一定要向右躲!”
箭矢在空中飞行的过程中,李寒窑紧张地屏住呼吸,双眼紧紧跟随着箭矢的轨迹。他的内心充满了期待与紧张,心情也随着箭矢飞在天空中。
陈文涛双手被冻,在无法作出【契约手势】的情况下,他就无法在空中自由移动,只能做侧身或者歪头这种简单的动作。
这种被固定住的感受,打乱了陈文涛的心理防线,紧张与慌乱之下,陈文涛下意识的向右微微侧身。
噗!
只听一声撕裂肌肉的声音传来,在经过无数次演练之后,这支箭矢终于抵达“靶心”。
而“靶心”,也终于被精准地击中。
陈文涛,我可以失误很多次,但你只能失误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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