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苻提到崔皇后无碍,季文渊自然听出她说的这是关于什么的,便道:“朝堂上的事皇后身处后宫,也干涉不到,她无错,朕也不会罚她。”
“皇后娘娘是无大错,但崔丞相是皇后娘娘的父亲,这为人子女的,崔丞相又这么大的年纪了,同臣妾的老父一般,如今下了狱,受了刑还有几日能活?”魏苻说着面露忧伤,“臣妾看到崔皇后为父忧心,让臣妾跟着想到臣妾的父亲,这才心起伤感。”
魏苻提到慕父,季文渊也关心起来,“这么久了?还未找到婉儿父亲吗?”
魏苻摇头,眼中含泪凄凄道:“弟弟来信说一直没有下落,也不知是让哪个歹人给杀害了抛尸荒野还是遇上野兽被啃得无全尸,臣妾单是想到任意一种就伤心得不行,如皇后想到崔丞相在牢里受苦般,难免生出同情之心。”
季文渊知道慕父失踪这事,他之前还特意批慕宴回去找,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也不知是何人这般胆大。
季文渊搂着她安慰道:“婉儿莫哭了,朕会加派人手尽快将你父亲找到的,等找到就接他来京住,届时你们父女再也不会分离。”
“谢皇上。”
魏苻抹了抹泪又继续道:“其实臣妾也不愿来劳烦皇上,听说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因崔丞相之事日日来御书房求见,可皇上始终不见她。皇后娘娘是您的结发妻子尚且不能干政,崔丞相之事她都
不能多说,何况臣妾呢?”
“故而臣妾多以书信催促慕宴去找找,一定要找到父亲才是,臣妾才同父亲和解,还未来得及孝顺他老人家,若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去了,臣妾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季文渊知道她心急这事,便让高显下旨景州地区的官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盘查,并派慕宴前去。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又常住景州,对那地较为了然。
魏苻一方面说崔皇后为崔丞相求情在情理之中,一方面说自己找不到父亲无法相助难安于心。
季文渊若日后碰上皇后来找即便不见也会因她的孝顺举动想到她而对崔皇后怜悯几分,谁让身主这张脸像极了周青鸾呢。
回宫后魏苻让明月给崔皇后送去口信,就说季文渊近来心情好,或许愿意见人,崔丞相即便无罪,也不可再待在朝廷。
崔皇后能不能明白魏苻不知道,她话已经送到了,剩下就看崔皇后的。
魏苻接连两天没去御书房,直到今日听说崔皇后过去了,季文渊也见了她。
他们说了什么魏苻不知道,等她赶过去时只见崔皇后那张清秀容颜褪去了些许疲惫。
“皇后娘娘。”魏苻依旧端着架子给皇后行礼,一副协理六宫的嚣张气焰。
崔皇后从来没有在意她这点,现下父亲入狱,她更没有心情理会她。
崔皇后万分疲惫的开口:“原来是贵妃,这几日操持后宫琐事,你也辛苦了。”
“不敢,皇上看重,皇后娘娘信任,臣妾应该做的。”
崔皇后知道她得宠,对于争宠她没有太多心思,在意的只有父亲和儿子。
满心疲惫,崔皇后借口太子病重要先离宫,魏苻也不挽留,微弯腰行礼。
“1258。”魏苻在脑海里呼叫1258。
“魏魏,我在呢。”1258。
“太子中的毒是什么?”
“是一种名叫锁人魂的慢性毒,还混了其他的药,含水银、朱砂,另有致人迷幻的药,这几味药下去,慢慢折磨太子的心智和身子,即便不死将来也会成为病秧子的。”
“有方子吗?”
“我去查查,好了发给你。”1258声音软萌萌的,很快就没声了。
1258离开,魏苻也先忙活自己的事。
季文渊针对崔俨等人和卫尧的处罚都下来了,卫尧革职,收缴兵权钱财,但他先前立有军功,好歹保住一条命。
巴图储光革职贬为庶人秋后斩首,男抄家女充奴,崔俨革职,判斩监候。
崔丞相府搜查途中找到几卷讽刺季文渊新政的贬文,视为藐视君上。
季文渊念及他是老臣没有杀他,而贪污罪中也确实没有崔丞相的参与,季文渊还是将他放了出来。
还不等季文渊诏书下去贬官,崔丞相就先一步上书乞骸骨。
崔丞相领着剩下的崔家子弟退出朝堂。
经此一事,江珩查案有功,为国库追回不少银俩,剔除腐朽贪官,季文渊心里高兴,更加看
重他。
很快,江珩升任吏部尚书,一时风头无俩。
眼见江珩这么风光,魏苻觉得有必要给他添堵,想办法恶心他,不能就她一个人恶心。
箐嫔的脸至今未好,阿容再一次来宫里提醒魏苻让她帮着治好箐嫔的脸同时让她少去御书房。
看着阿容一脸不卑不亢的样子,魏苻一脸烦躁,“箐嫔那脸是被马蜂蛰伤的,本宫已经请太医了,治不好你去问太医,来问本宫做甚?”
“箐嫔娘娘的脸为何成这般贵妃娘娘与奴婢都心知肚明,大人若不知晓便不会让奴婢来此,贵妃娘娘若不想慕老爷有恙,就请尽快助箐嫔娘娘恢复容颜。”
魏苻:(﹁﹁)
让她助她就助?不干!
阿容非常有底气的样子,她笃定魏苻一定会妥协。
魏苻盯着阿容的眉眼沉默几秒,后咬牙切齿的说:“江珩让鸾灵进宫分本宫的宠,是不是打算放弃本宫?他可还记得他当初说过什么?”
阿容垂眸默然,片刻后道:“大人说娘娘若是安分守己,自然不会亏待娘娘,只是娘娘一意孤行,大人也没有办法。”
“一意孤行?”魏苻都快笑了,“本宫为何进宫,你那好大人没告诉你是吗?”
魏苻说着抚上自己的脸,“本宫的脸,还有箐嫔的脸,若不是像极了皇上的旧情人,哪会有今日?这一切本宫原是不知道的,可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本宫错看他人为人利用,想要摆脱何错之有
?”
“娘娘既已清楚,奴婢不再多说,奴婢还是那句话,娘娘听话安分,慕老爷才会安然无恙。”阿容不愿透露半分,只重复这话。
魏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本宫看你的眉眼,和本宫也有些相似,江珩若不是遇到本宫,会不会把你送进宫?”
那一瞬间,阿容面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她就恢复平静,“奴婢受大人恩惠,即便大人要送奴婢进宫,奴婢也甘愿为大人效忠。”
“知道了,你是奴婢嘛。”魏苻忽然面露讥讽,“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也就那双眼有些像本宫罢了,即便进宫也不过是万花丛中最不起眼的,能帮到江珩什么?难怪他看不上,让你进宫当奴婢伺候箐嫔顺带提醒本宫。”
阿容粉嫩的唇紧紧抿在一起,并不想同魏苻多说,只语气冷漠道:“奴婢话已到此,希望娘娘铭记于心,奴婢告退。”
阿容定力不错,魏苻这么说她也没有生气。
她现在被江珩拿捏,慕父的命还攥在江珩手中,阿容既然肯定她不会对她动怒,竟对她的话毫无动容这么沉着,还对江珩忠心耿耿的。
拉拢鸾灵或许有可能,但拉拢阿容就难了。
既然拉拢不过来,魏苻觉得有必要解决掉。
时隔多日,伍仁从宫外回来,除却报储秀宫的情况外还带来了阿容的身世。
“娘娘,这个阿容的确是曾在景州住过的,也是不久前进京的,这是慕
大人在景州住户上查到的。”
伍仁说着将临摹的阿容信息交给魏苻,魏苻看着上面的字,耳边响起伍仁头疼的声音,“自打这个阿容进储秀宫,箐嫔就换她为掌事宫女,储秀宫上上下下被她打理的秩序井然,咱们的人想欺负箐嫔都没法子。”
“她真没有同江珩联系?”魏苻凝眉。
“奴才让人盯梢,也确实没有见储秀宫有人出入宫门的记录。”伍仁也奇怪。
魏苻看着信纸眯了眯眼,“传信不一定要亲自出去,传信的法子有很多种。”
“娘娘的意思是?”伍仁不明白。
“慕宴说阿容的父亲是训鸟人,她自小耳濡目染,谁知道会不会呢,储秀宫近来有养鸟吗?”魏苻抬头问。
一语惊醒梦中人,伍仁恍然一拍手道:“娘娘提醒的是,奴才想起来了,阿容入宫时就是以养鹞女的身份进来的。内务府里设有“养鹰鹞处”,专门负责收缴、饲养、驯练鹰,阿容训鸟训的极好被挑中选进来的。”
“阿容入储秀宫时还给箐嫔带了一只黑鹰,这黑鹰每日都要出去放风,飞一圈后就回到皇宫里。”伍仁心惊,没想到阿容还能以这种方式传信。
“传话给慕宴,让他找几个利索的捕鸟人在皇宫外候着,也派几个去江府守着,见到就打下来。”魏苻。
“是。”
魏苻继续看着纸上阿容的身世,她不是从小伺候江珩长大的。
买下阿容的不是江家,而是何
家。
阿容十四岁时,父亲外出狩猎跌下山崖,她母亲去的早,她爹也没有续弦,阿容出生没多久没了母亲,十四岁时又没了父亲。
她被寄养在亲戚姑婆家,没多久就被亲戚以她岁数到了要给她指一门亲事嫁出去。
其实是想用她换彩礼给自家儿子娶媳妇。
阿容不同意,就逃出家门,后落到景州一家姓何的乡绅家,让那家的小姐给救了。
但阿容亲戚追上门,她还是逃不了就要寻死。
还是何家小姐买下阿容,阿容亲戚这才作罢,阿容自此跟在何家小姐身边。
后来何家小姐先同嬷嬷上京认亲,而阿容留守在家……
“……”魏苻。
这个何家小姐不会是江珩那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何眷吧?
如果阿容是何眷的人,那何眷也在背后帮着算计了?
不管是不是,反正江珩倒台他背后那些人什么面目都会露出来的。
阿容为江珩办事传递消息她在宫里都没法放开手脚干坏事了。
魏苻决定先发制人把江珩的另一只手给废了。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魏苻就让伍仁明月找几个健壮的宫女和太监把阿容抓起来。
伍仁明月去办事时1258也带来了太子中毒的方子,魏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后让汤媛媛磨墨写下来。
魏苻写完方子后,明月伍仁也回来了,但他们没有带回阿容。
不仅没有,还一脸鼻青脸肿的回来。
“……”魏苻。
咋回事?这阿容是练泰拳的
吗?
“娘娘。”伍仁肿着一张脸,磕磕巴巴的说:“咱们小瞧了那阿容,她竟是个会武的,身上还带着软剑和软鞭,身手灵活,咱们五六个一块儿上都打不过她,奴才差点儿死在她剑下了……”
“没用的东西。”魏苻维持人设表情生气的说,“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打不过就下药啊。”
“娘娘,储秀宫养了一只白鼠关在笼子里,每回用膳不是用银针试毒就是用白鼠嗅,一旦白鼠感觉有异躁动起来,阿容就会把饭菜换掉,谨慎得很。”明月捂着青肿的脸抽泣着说。
“……”魏苻。
妈卖批,难道真的要她亲自出手吗?
魏苻真不想崩人设,奈何身边的下属不给力是个战五渣。
她也是没想到宫斗还要她这个主谋频繁动手。
下属不给力,魏苻这个老板也不能再当缩头乌龟,干就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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