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金乌东升,玉兔西坠。
此时的秦淮茹还在睡梦中,许多年已经开始行动了。
昨晚在地下室做填空题的时候,秦淮茹就有些担忧地下室里的粮食,该怎么运走呢?
许多年当即便说了,他来解决这件事。
所以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开始行动了。
其实他只是分秦淮茹分开睡觉罢了。
他自己在地下室睡觉,然后偶尔从地下室上来,然后出门罢了。
装装样子嘛,得让秦淮茹知道,他有在运输那些粮食。
要不然,她肯定会怀疑的呀。
实际上,地下室里面的粮食、肉类等等,全都被许多年清空了,放到空间里面了。
现如今的问题是,北河胡同那边,有没有地下室呢?
或者说,有没有必要,再挖一个地下室?
其实,这套四合院有十八间房子,不仅足够住得下许多年一家人,甚至还有很多赢余,完全没必要挖地下室。
但习惯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力量,习惯了地下室的存在,并不是非它不可,而是这样会更有安全感一些。
此外,如果不挖地下室的话,那么如何造冰和储藏那些冰呢?
毕竟现在可是八月份,三伏天还没彻底过去呢。
天气如此炎热,没有冰来避暑的话,会很热的。
大人可以忍一忍,孩子顶不住啊。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许多年很久。
反正秦淮茹她也不知道,其他人也没有认真探索这些房子,那么许多年自己再挖一个地下室,不就可以了么?
直接骗秦淮茹说是之前留下来的就可以了。
不过呢,四合院靠近北河附近,要挖地下室的话,还是要考虑一下地下水的问题。
可不能挖穿了地下水,到时候由地下室变成了地下水帘洞了。
趁着秦淮茹还没起床,许多年来到了四合院这边,开始了干活。
然而,他刚利用空间能力,在地下三米的位置,挖出一个地下空间之后,却瞬间傻眼了。
真被他的乌鸦嘴说中了,这里的地下水,很丰富。
“靠,我特么是不是傻啊?”
豁然间,许多年骂了自己一句,然后空间里的泥土全放了回去,接着离开了。
回到九十五号院,他来到客房下的地下室,直接把整个地下室给挪走了。
然后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从空间里回填了其他泥土沙子等等之类的东西。
如此一来,这个地下室就彻底没了踪影。
接着,他来到北河胡同这边的四合院,径直走进耳房这边,然后开挖了一个两米的坑洞,接着如法炮制。
很快,地下室的转移工作便算彻底完成了。
不过,耳房地面这边需要做一下隐蔽工作,要不然容易被察觉。
忙活这一切之后,许多年这才回到九十五号院,此时秦淮茹已经醒来了。
小不点和白豆腐还没换裤子,许多年见状便上前帮忙。
却被秦淮茹推搡着,只听她如是说道:
“孩子她爸,你都忙一个晚上了,赶紧去睡一会儿吧。”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等下你们吃饭叫我。”
“嗯嗯,我抱孩子们先出去了,你就在客房这边睡觉吧。”
她和孩子们出去了,许多年便直接倒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还别说,偶尔熬夜的生活,对身体的损耗还是蛮大的。
所以这会儿他沾上床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轧钢厂工人们都去工作了,四合院都十分安静,连小不点两个小家伙的哭闹声也没有。
等他推开门,走出房间的时候,客厅里已经空荡荡了。
那套红木镶大理石面圆桌也不见了踪影,厨房这边也清空了,就剩下一个煮饭的锅。
打开锅盖一看,果然是秦淮茹留给他的早餐。
等他吃过早饭之后,秦淮茹她们也回来了。
以周红梅为首的一群娘子军,闹哄哄地搬着家具,完美诠释着那句妇女可顶半边天的话。
“老五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周红梅并不知道许多年昨晚到底干嘛了,连秦淮茹自己还没解释呢,大家好像都明白了什么。
所以十分体贴地没有过问。
甚至周红梅现在还关心许多年的身体,搞得许多年自己一头雾水。
“妈,我睡好了,我也一起搬吧。”
有了许多年加入搬家队伍,效率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
凡是重物,许多年亲自上手。
十点刚过,搬家工作彻底结束了。
小二层和书房都已经清空了,不过眼下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周红梅肯定要搬过来一起住,那么得去置办点家具才行。
毕竟她并没有自己的床,不过这件事可以下午再办,现在要紧的是把许百年他们两兄弟接回来。
除此之外,也差不多要做午饭了,可以算是乔迁新居的喜宴,也可以说是欢迎许百年他们两兄弟入城的团聚宴。
“五叔,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接三叔和四叔么?”
许卫东紧跟许多年身后,就是想坐车过过瘾。
然而,没等许多年说话,小豆包和小团子两个孩子就哭了。
大早上的时候,秦淮茹她们趁着搬家,然后提前把小豆包和小团子她们抱到北河胡同这边的新家。
结果倒好,刚走出九十五号院,俩孩子就要坐车车,不走了。
好说歹说,抱着俩孩子回到了四合院新家,大家伙也没有再提车子这件事。
本来以为没什么事儿了,就刚才许多年提了一嘴开车过去。
好家伙,两个孩子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顿时哭了。
许多年哭笑不得地哄了哄两个孩子,秦淮茹走过来抱走孩子,转移孩子的注意力。
同时让许多年快去快回。
耽误时间的话,等会儿中午怕是要晚点才能吃饭了。
看着许多年离开,小梅和三小只她们都很失望,终究还是没能坐上汽车。
吉普车从北河胡同出发,一路向东。
从东直门出来之后,行驶了大概二十公里的位置,遇到了有人拦车。
“同志您好,能不能搭个便车?”
有胆儿!
拦住他车子去路的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妇女,看样子是涉世未深,满脸天真,却有些焦急。
似乎快生了一样儿。
“同志您去哪儿?我可不顺路啊。”
许多年并没有下车,只是简单询问。
他不知道有没有诈,只是单纯觉得有可能对方需要帮助罢了。
如果顺路,那么他自然不介意让对方搭个顺风车。
关于这个时代的汽车司机故事,许多年也听过不少。
不管是在设计院工作的时候,还是在猛虎中队,都有人有过这样的经历。
什么情况都遇到过,比如遇到抢劫的,收过路费的,还有仙人跳的等等。
但这个时代的司机,基本上都是走南闯北,经验丰富。
并且如果是出远门的话,一般车上都会配两名司机,且都是带着枪的。
为了赚点外快,那么搭便车这件事,自然是无可厚非了。
特别是一些走固定路线的,比如那些运输建材的货车司机,或者那些运输粮食的司机,哪个没有赚过这些搭便车的外快?
许多年并不需要这些便车费用,对方毕竟站在马路上挡着汽车了,所以还是问一问好一点。
“我要去城里。”
“那同志很抱歉,我刚从城里出来,要去津城那边呢。”
他故意说了一个很远的地址。
京城到津城的距离可是一百四十公里的路程,嗯,这是直线距离。
按照现在的道路来计算,误差还会超出一些。
换句话说,最少会在一百五十公里左右。
此时的离开京城大概二十公里左右的位置,前往津城的话,最少还需要行驶一百三十公里的路程。
可是非常远呢。
所以,大肚子妇女也是愣了一下,旋即立马改口道:
“也可以啊,我是去医院检查的,津城那边也一样。”
“是么?不过很抱歉,同志,您还是等下一辆汽车吧,我这辆不合适。”
特么的,这明显有问题,许多年懒得跟对方废话。
直接脚踩油门,猛打方向盘,很快就绕开了对方,绝尘而去。
看着许多年的吉普车逃之夭夭了,追着汽车跑了一两百米的大肚子妇女显得十分挫败,怎么警觉性都那么高啊?
现在的汽车可不多啊,特别是吉普车这种汽车,那就更少了。
日子不好过啊!
她搂了一下肚子,里面根本不是孩子,而是枕头。
只不过,她装得挺像的,毕竟是缝制出来的大肚子嘛,肯定要足够像才行,要不然,怎么能骗得过那些司机呢?
姚家坝,许多年来到了这里。
刚到地方,却没在屋里见着许百年他们两兄弟。
他只好去询问附近的老人。
通过老人的话,许多年才知道,许百年两兄弟又去田地里干活了。
等他来到田里附近,才知道这里最近在收割小麦。
春小麦的收割时间在八九月份,具体的收割时间,要看田里的小麦什么时候成熟。
眼前这一片田地,是相对靠近河流的,所以早熟了。
为什么?
因为靠近水源之地,生产队的人,肯定优先挑水来浇灌这些小麦啊。
今年依然是干旱,因此在今年春天播种之后,生产队都是优先打理这些地方的小麦,以此来保证收成。
至于其他地方的小麦,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事实上,听天由命的小麦,真的就很绝,一亩地能收回种子就很不错了。
正在抢收小麦的生产队,此时好像在闹别扭,有争执,因为许多年还看到了公安。
地方派出所的公安,和城里的公安,他们穿的公服都是一样的。
不少人围在一起,场中央有一头牛,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旁边还有两名公安,正对许千年做着笔录。
生产队队长、许仁礼、许仁贵和其他村民都在一旁冷眼瞧着,只有许百年和姚春喜两人急得不行。
“许千年,按照大家的说法,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牵着这头黄牛,来回运输这些小麦.”
公安在陈述案件经过,许多年听了一会儿,大概就明白了什么情况。
他四哥今天负责的是装运小麦,这是一项挺辛苦的工作,而且还没人帮他。
整个生产队一个上午下来,可以收割上百麻袋的小麦。
这些小麦肯定不能堆放在田里,也不能用人力担回去,毕竟太沉了。
所以,黄牛拉车的方式来运输小麦,才是最合适的。
可由于这项工作很辛苦,没人乐意干这活儿。
许千年是听说干这活儿的话,中午可以吃上有猪油的窝窝头,顿时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作为老实人,他也是任劳任怨的人。
然而,他每次需要将十几二十麻袋的小麦从田里担出来到路边,然后装上车,这才可以拉着牛车返回生产队。
非常累!
本来身体就很瘦,早上喝的还是稀的不能再稀的玉米面粥,当然撑不了多久。
问题并在这里,而是老黄牛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口吐白沫,累倒在地了。
这才是最致命的。
在五六十年代,耕牛很少,并且也十分贵重。
毕竟建国之初,国内真的是百废待兴。
书上说的是从废墟之上建立起的国家,可不是开玩笑的。
经过十一年的发展,现如今的耕牛虽然不少,但实际上,一个生产队,多的也就是十几头耕牛,少的就是三四头耕牛了。
并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耕牛的多寡也是生产队队长的政绩之一呢。
不过市面上还是有牛肉出售,就像是供销社售卖的牛肉,根本就不是耕牛,而是饲养的肉牛或者说是老弱病残的耕牛。
耕牛出现问题,这可是大事儿。
罪责全在许千年这边,他自己嘴笨,也有些自责。
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像除了认罪,就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许百年和姚春喜两人也茫然失措,虽然心急如焚,但也不知道该怎么救自己的弟弟。
一旁的许多年,听完公安的陈述之后,突然站了出来。
“公安同志,先别急着下结论,这件事啊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公安抬头看向许多年,皱眉询问你是谁?怎么打扰我们办案?
蹲下来查看黄牛情况的许多年,抬头露出一个笑脸:
“这是我的工作证,还有,他是我四哥,我可不是阻碍你们办案,而是在帮助你们,以免你们冤枉好人。”
此时的许千年,已经欣喜若狂了,配合许多年的话,连连点头,跟公安说那是他五弟。
而许百年和姚春喜两人也是开心不已,心也安定了不少。
似乎许多年出现之后,情况一下子就好转了。
至于许仁贵,这会儿却是脸色煞白,还在强装镇定。
公安接过许多年的工作证,看到了是京城第二粮食公司保卫处的证件,顿时大吃一惊。
城里来的领导?
怎么会来姚家坝这个地方呢?
可旋即公安就反应过来了,许千年的弟弟怎么会是许多年这位领导呢?
关系有点复杂!
毕竟脑子正常的人,都会知道,当上领导的人,也不会彻底撇下自己的弟弟不管的吧?
更何况,许千年那么矮,且十分瘦,而许多年却高大帅气,身姿挺拔。
这明显就不像是同一个爹妈生的。
只不过,公安还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许多年已经开始给黄牛诊断了。
“我看了一下,也听说了刚才的事情。”
顿了顿,许多年站起来,继续道:
“黄牛口吐白沫,一般来说都是中毒导致的,不过这头黄牛明显还劳作了大半个上午,所以中毒的说法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导致黄牛口吐白沫的原因还有很多种,比如吃了发霉的东西或者喝了很冰冻的水,又或者是过度劳累导致的。”
“我刚才大概看了一下,这头黄牛之所以口吐白沫,应该是吃了发霉的物质导致的.”
围观众人将信将疑,公安更是追问许多年到底是如何判断的?
后者直接问生产队队长,昨天和前天这头黄牛是由谁照料的?
队长直接指向许仁贵,许多年顿时愣住了。
嘿,这不是上次那个叛逆中年人么?
既然是许仁贵,那么今天发生这件事,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你看我干嘛?我昨天可没有虐待这头黄牛啊,我也没有给它喂发霉的豆渣.”
被许多年盯着看,许仁贵想起了上次的事情,顿感不妙。
加上他心里有鬼,说着说着,他自己就坦白了。
众人哗然,发霉的豆渣?
豆渣这玩意儿还能发霉?
开什么玩笑!!!
从五九年开始,或者说从建国之前开始,豆渣这种东西都不可能发霉。
因为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啊,不管是做成豆渣粥还是豆渣蛋饼,都是非常不错的食物。
即便只是加点花椒、大蒜来炒折尺,也是非常不错的美食。
再不济也可以拿来制作霉豆渣,或者直接拿来喂养牲畜,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但是发霉的豆渣跟霉豆渣还是有明显的区别,前者是自然发霉,里面是有害的霉菌。
后者则是在一定温度湿度等条件下,加入发酵菌,也就是稻草上的毛霉菌进行发酵而成的风味豆制品。
农村地区的人,都知道这些。
特别是这一两年,大家都正在经历着食物短缺的时代,即便是现在农忙时节,需要给牲畜喂养精制粮食,那也是首选豆渣、稻糠、玉米等,而不是发霉的豆渣。
生产队队长、公安和村民等人全都愤怒地盯着许仁贵看。
特别是队长,更是恨不得给许仁贵来两棍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还不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
队长寒声怒问,许仁贵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是没有想到会自爆出来,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没法子,他从生产队那边拿来的玉米,本来是喂给黄牛的食物。
主要是因为农忙了嘛,肯定要给黄牛喂点好的东西,要不然第二天黄牛罢工的话,累的还不是大家嘛。
可没成想,许仁贵自己发现了发霉的豆渣,这玩意儿还是十几天前偷来的。
却因为生产队一直在抓这件事,许仁贵没敢吃,也没机会吃。
最后导致这些豆渣变得发霉了,也没机会吃了。
正好替换掉,让黄牛吃发霉的豆渣,他自己一家人吃玉米。
现在生产队每天吃的都是稀得一塌糊涂的玉米面粥,根本就吃不饱。
给黄牛吃的玉米,却让许仁贵一家终于吃了一次饱肚了。
黄牛吃了发霉的豆渣,许仁贵自然是不敢再跟黄牛扯上关系了。
没想到现在嫁祸不成,自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真特么晦气!
看着垂头丧气,被公安带走的许仁贵,许多年只想笑。
那头黄牛也被带走了,必须得带去找医生看看,或者问一问村里的老人。
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很多农村地区的老人,对于这些事情,还是很有经验的。
全程下来,许仁贵他大哥许仁礼完全没有说过一句话。
似乎许仁贵不是他弟弟一般。
要知道这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然而许仁贵却没有喊对方帮忙,似乎习惯了他大哥的冷眼旁观。
连生产队队长和其他村民也一样,都不觉得奇怪。
或许跟当年土改这些有关系吧。
毕竟解放之前,许仁礼和许仁贵家也是小地主家庭嘛,二人父亲还是教师。
不管在三四十年代还是五六十年代,教师这一份工作的社会地位还是非常高的,也是很多普通农村人最为向往的体面工作之一。
而许多年可没有开口多事儿,反正现在已经跟许千年没关系了,那就不管了。
那头黄牛如果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话,也就是这两天会虚弱一些罢了,应该不会危及黄牛的小命。
等许仁贵他们都离开之后,许多年便对许百年两兄弟说道:
“三哥四哥,走吧,城里已经找好房子了,我今儿是来接你们回城的。”
“这个会不会太急了?”
两兄弟很惊讶,这才过去几天啊?
房子就已经找好了?
再说了,现在他们都已经干了大半个上午了,不干到中午,吃过午饭再走,总觉得亏得慌啊。
“确实是太急了,我应该早点来接你们的。”
听到许多年的话,两兄弟再次无语。
可不等他们说话,许多年已经直接找到了生产队队长,递给对方一根大前门,站在田里聊了起来。
主要是让对方出三份证明,毕竟许百年两兄弟和姚春喜要进城,往后在城里找工作什么的,没证明可不方便。
此外就是,到时候户口迁到城里,也是需要证明来支撑的。
因此事儿还不少呢。
知道许多年的诉求之后,生产队队长也没有含糊,当即便表示回去就给他们办理证明。
于是,许百年两兄弟和姚春喜三人,就被这么直接安排了。
都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跟着许多年和队长就回了生产队。
到了地方之后,生产队队长这才看到了许多年开过来的吉普车,顿时更加放心了。
甭管是工作证还是汽车,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搞到手的。
再说了,许百年三人瘦不垃圾的,如果跟许多年不是亲戚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听许多年的话?
汽车旁边,还有不少小屁孩围着转悠,眼神里写满了羡慕和好奇。
许多年笑了笑,等队长把介绍信这些证明弄好之后,他确认了一下,然后谢过对方。
“这烟我不怎么喜欢抽,送你了。”
那包大前门,就被许多年这样放在了破烂的办公桌上。
队长惊讶不已,想要拿起来还给许多年,却被后者笑着拒绝了。
此时的许多年已经坐上汽车,载着许百年他们去了他们家里。
到家之后,三人抓紧时间收拾了一下东西,可还是那句话,家徒四壁的地方,哪有什么可收拾的呢?
房子还是茅草屋,破破烂烂的,墙壁都是黄泥和泥砖砌成的,真没什么价值。
见许百年他们收好衣服、草席、镰刀这些,许多年也帮忙拿上车。
只不过,等许多年看到他四哥拿着那个明显是缺了好几个角的破碗时,差点就破防了。
这种碗,还能用?
“四哥,这碗就扔了吧?”
“不能扔,这是我唯一的碗了,老五我跟你说,这碗是当年”
看到他极为珍惜爱护的样子,许多年叹了一口气。
那是许仁贵父亲,也就是许千年的养父送给他的碗,虽说破了好几个角,但这么多年了,也一直陪着他。
这已经不能说是碗了,算得上是一种纪念了。
自从五八年的大锅饭之后,许千年之前用的碗,也被上缴了。
镰刀这些本来是没有的,毕竟大锅饭嘛,肯定都是生产队里的公共财产。
只不过,现在的许百年他们都要离开生产队了,介绍信什么的都已经拿到了,那么这些锅碗瓢盆肯定要分一下了。
也就是原本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肯定是要拿回来带走的。
折腾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总算是收拾好了。
不过吉普车也没有装多少东西,因为两兄弟的家产,真是少得可怜哟。
三人喜滋滋地坐上车,回头看向他们住过的茅草屋时,却又露出了不舍的表情。
尽管现在是前往更美好的未来,但身后的茅草屋却承载了他们过去二十多年的回忆,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样的回忆平淡且毫无意义,然而这就是他们的前半生,也是很多普通人的一辈子。
农村生活并没有太多波澜起伏,有的只是平平淡淡。
许多年注意到了他们的不舍,但他什么也没说。
人生最美好的风景,永远都在下一站,最美的回忆都是曾经。
吉普车在马路上疾驰,因为已经十一点多了,距离午饭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因此,许多年开始了飙车模式。
从姚家坝出来,才走了十多公里,又再次遇到了那个大肚子的妇女。
见着此人的时候,许多年顿时乐了,真的是不怕死啊。
对方还是拦在路中间,然而许多年却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还加快了速度。
导致坐在副驾驶的许千年脸色都白了,后排的许百年和姚春喜也同样害怕不已。
“老五,撞人了,快停车啊!”
“四哥,别急,她会让开的。”
许多年轻笑一声,安慰道。
对付这些拦路的‘弱者’,实际上全是坑蒙拐骗的人。
果然,伴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吉普车的速度还在加快,大肚子妇女后背冷汗已经湿透了。
太可怕了!
还有不到二十米的时候,妇女一个灵活走位,躲开了吉普车的撞击。
看得许千年瞠目结舌,“老五,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都看到了么?正常一个大肚婆能有这样灵活么?”
顿了顿,许多年没有松开油门,依然快速行驶着,继续道:
“刚才去姚家坝的路上,我就遇到过这个人了。”
“这就是拦路打劫或者仙人跳的,三哥四哥,你们以后要是出门,可得小心这些人。”
“我们可以保持善意,但不能没有警惕心,最重要的是量力而行”
两兄弟都没有怎么出过远门,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表示受教了。
那个大肚子妇女,看到扬长而去的吉普车,再次气得面色狰狞。
可却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其实,如果许多年真的多管闲事的话,那么这个大肚子妇女和她的同伙,肯定少不了喜提人生不知道第几次包吃包住了。
只不过许多年赶时间回家吃饭罢了。
吉普车穿过东直门,很快就来到张自忠路,然后再到地安门大街,到家了。
北河胡同四合院的门口还蛮宽敞的,完全可以停得下两辆汽车。
门口并不是很奢华,但讲真的,许百年两兄弟和姚春喜都十分拘谨。
“老五,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对啊,我记得上次来不是这条街,而是小巷子来着。”
两兄弟的话,让许多年有点想笑。
他给三人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帮忙提着行李走进了院门。
从影壁出来,许多年他们就已经闻到了肉香味。
厨房是在倒座房这边,所以走进前院的时候,就可以闻到香味了。
许百年三人顿时多吸了几口气,这味道是真的香啊。
周红梅刚巧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了,看到许多年四人,顿时喜笑颜开地说道:
“你们回来得刚好,我们的菜刚做好,洗洗手,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好的妈,我们先把行李搬进来再说。”
重要行李需要搬一下,其他行李就算了。
毕竟许百年他们并不是住在这里。
踏进垂花门的时候,院里有不少小孩子在玩耍,许思梅她们也过来了。
姜秀儿她们几个孩子、许卫东两兄弟、小豆包两姐妹,全是五岁以下的小屁孩。
虽然不是很能追逐打闹,但对于刚学会走路,正学习跑步的小豆包她们来说,这样的气氛可不多见呢。
孩子们肯定更喜欢跟同龄人玩耍,当然也需要大人在一旁陪同着才行。
秦淮茹、胡美凤、小梅她们都在一旁,随时准备出手捞小豆包她们,就是生怕她们摔倒。
“小豆包,小团子,你们爸爸回来了。”
看到许多年他们四人进来之后,小梅顿时笑道。
于是小豆包两姐妹回头看去,然后也顾不上玩耍了,还是去找爸爸抱抱吧。
抱起两个小家伙,许多年也是很开心,之前遇到许仁贵和那个拦路妇女的郁闷心情,也彻底一扫而空了。
这就是回家的快乐。
随着他把许百年他们带回城里,中午的家宴也正式开始了。
由于不是在九十五号院,所以今天中午的午餐,比之前更加丰盛了一些。
毕竟是独立四合院,就算食物飘香,那也跟外界没有任何关系,且不会飘出去很远。
再者说了,一般能住得起独立四合院的人,也不是一般人,附近邻居也不是傻子,没人会自找麻烦。
就像之前的四合院主人周华章教授一样,人家虽然是三级教授,但工资绝对是很多人望尘莫及的。
三百二十七元的月薪,就算是京城地区,也是极为高薪的存在了。
众所周知,一九五六年全国一二级教授的评定,是七十年代钱唯一的一次,期间只有个别教授晋过级,但绝大数教授,在评级后的二十年没有晋过级。
教授数量最多的大学,在这个时代,毫无疑问是北大。
拿三级教授来举例,清华只有十七人,但北大却有四十九人,即便是人家山东大学也有二十三人呢,华南工学院也就是后来的华南理工大学也有二十四人呢。
所以,这个时代的清华,实力上来说,真的差了北大不少。
京城的大学有很多,三级教授以上的人员绝对超过一千人,毕竟北大一所学校就占了一百五十多人了。
也因此,作为第六类工资地区的京城,高薪人士是非常多的。
并且就这,还没计算其他单位的人员呢。
就像许多年之前就职的设计院,这个单位总共有一千多人,设计员有八百多人,月薪过百的绝对超过三百人。
而月薪三百或三百以上的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超过十人了。
为什么?
八大公就是一级工程师,而这个职位的工资就是三百元每月。
所以,京城高薪人士真不少。
虽说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的粮食定额也下调了,没人例外。
在今年五月份,上头就发出了《关于粮食调运的紧急指示》通知。
这份通知里面就提及了过去的三四月份,京城等多地调入的粮食都不够销售,库存几乎挖空了。
如果不马上突击干云一批粮食救济京城,就会有脱销的危险。
换句话说,即便从去年就已经开始全面下调粮食定额,然而居民对粮食的需求,是很大的。
毕竟很多高薪人士可以通过下馆子,或者想其他办法来获取粮食。
再说一组数据,一九五九年,京城的粮食销量是三十亿斤,其中二十七亿斤粮食是从外地调入进来的。
到了一九六零年,截至目前八月份,全年累计已售和大概预算会销售出去的粮食是三十亿斤。
其中从外地调入进来的粮食是二十六点五亿斤。
从这些数据来看,京城的粮食消耗,基本上没有太大变化。
换句话说,粮食定额确实下调了。
可手里有钱的人,还是很多,能搞到粮食的渠道,依然是普遍存在的。
正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也因此,粮食问题,其实在很多人看来,它并不是很大的问题。
只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北河胡同独立四合院内,一家人在愉快的氛围下吃饭,倒也十分和谐。
范招娣十分勤快,积极地表现自己。
丝毫不敢再表现出占小便宜的心思了。
自从上次,她跟秦淮茹道过歉之后,就自觉认为后者原谅她了。
可实际上,秦淮茹都不太想搭理她。
就是她爱表现就表现,秦淮茹只会专注自己的事情,才不会关注这些呢。
反正往后啊,范招娣再想占便宜,就更难了。
胡美凤也有些讨好的意思,话里话外都在往房子的话题上面扯。
只不过许多年和秦淮茹都不接茬,周红梅更是直接把话题给扯走,要不然就是关心许百年他们三人。
后者三人在姚家坝那边可是吃了不少苦。
往后在京城,可要好好养身体。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老五。”
周红梅突然拍了她自己的脑门一下,道:
“现在你三哥和四哥也回到京城了,接下来他们也得有个营生的手段,你看看你还能想到什么法子么?”
此话一出,在家里蹭饭的堂大伯家三个儿媳妇,也竖起了小耳朵。
她们本来就是跟着秦淮茹在学习会计,准备年底参加会计专科考试。
可若是许多年还有其他途径获得工作,那么她们肯定不介意听一听啊。
毕竟她们身后的男人,也想拥有一份工作呢。
京城六百六十万人口,并不是每个成年人都有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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