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忘记了。”
“不过我们可以问路。”
萧靖云说,打算带着小燕子回去。
小燕子趴在他的羽毛里,就像大雁崽崽一样,露出一颗小脑袋道:“好啊,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吧,我已经出来三天了……”
萧靖云点头,随即陷入沉思。
金蛇说过,灵曜法力高强,那怎么可能不知道小燕子跑出来了?
是要历练她,还是这只是她的梦境。
他们都在梦境里面,而他知道是她,她看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不是他忽略了什么?
萧靖云想着,找到隔壁一家三口的猫头鹰打探栖云寺。
大猫头鹰道:“你往南方飞,抵达人类居住的地方,应该就能找到了。”
萧靖云问道:“这样持续飞行,大概多久能抵达人类居住的地方?”
大猫头鹰道:“三个月吧。”
萧靖云道:“要这么远?”
小燕子才出来三天,要不是附近有结界,那就是它在睡着的时候,被人恶意带到这种地方。
如果这梦境是林月的前生,那这个恶意对待小生灵的人,真是坏透了。
第二天一早,当太阳才刚刚升起,他们就往南方飞。
萧靖云原本就是当兵的,就算失去法力也能吃苦耐劳。
一路上除了停下进食喝水,他都坚持带着小燕子飞,等到晚上休息,就让小燕子在他的羽翼下休息。
在梦境里的三月,转瞬即逝。
在这三个月里,萧靖云知道了小燕子的名字叫仙月,出生在栖云寺,是被她师父收养的。
可才刚刚开了灵智,连一点修为都没有,就因为一时之气跑出来了。
可她记得,在出来的当天晚上,她还能看见师父房里的灯,就距离她在的树林不远,大概十几米的距离。
但是后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萧靖云问她灵山还有什么,她说有好多好多的鸟。它们都很漂亮,羽毛比她的绚烂,身体比她的大,还能捕猎。
她只能吃些软软的糕点,喝的也是师父准备的甘露,大师伯说是从瑶池里取来的,给她喝就是浪费,可她也不懂浪费是什么意思。
她说得越是细致,萧靖云就在想,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梦呢?
他来到了林月的前世?
抱着这种想法,他带着仙月赶往栖云寺就更加卖力起来。
可临近城镇,突然来了许多许多打猎人,他们中还有弓箭手。
萧靖云身姿矫健,每次都完美避过,可这样更激起那群打猎人的心。
他们骑在马背上,穷追不舍。
萧靖云只好带着仙月藏了起来,他们在山林里遇到很多和善的小伙伴。
有鹿,还有山鸡、甲壳虫等等。
那伙人在山里休息,说是明日找不到,就放火烧山。
萧靖云不想徒增杀戮,只好连夜带着仙月赶路,一路上都没有吃东西,仙月很担心地抓住它的羽毛道:“哥哥,要不我们继承藏起来吧,你还没有吃东西呢。”
萧靖云道:“无妨,饿不死的。”
在梦里,怎么可能饿死?
就这样飞了一整夜,他已经看见灵山的佛光了,很耀眼。
恍惚中,脑海里似乎闪过些什么?可一时间又记不起来了。
但看得见希望总是好的。
他开心地找了颗大树栖息,用额头蹭了蹭早已昏昏欲睡的仙月道:“你看,那是不是栖云寺的光?”
仙月抬头,眼前的一幕震撼着她。
她从来不知,灵山脚下一片祥和美好。
在晨曦中,薄雾里透着泽泽仙气,那熟悉的光几乎触手可及。
她高兴地跳下了萧靖云的背,却因为许久没有飞而跌落。
萧靖云连忙飞下来接住她,只是在他刚一动身,便感觉到无数箭雨飞来的声音。
“咻咻咻……”的声音穿梭在林间,让人害怕极了。
他听见一声怒吼道:“就是那只大雁,你们谁给本王射下来,本王就重重赏他。”
萧靖云回头望去,只见王怀清那熟悉的面容印入他的眼底。
他慕然一惊,便身中一箭。
来不及多想,他驮着仙月就朝灵山飞去。
一路上,鲜血直流,染红了仙月的羽毛。
她哭着喊:“哥哥,哥哥你受伤了。”
“呜呜呜……哥哥,怎么办,你会死吗?”
“哥哥你不要死,不要离开仙月。”
萧靖云忍着痛安慰她道:“放心,哥哥不会死的,永远不会。”
仙月听了,这才止住了哭声,可她按不住他的伤口,血还在一直流。
仙月想到师父给她治伤的样子,轻轻地吹,然后她就不痛了。
她给萧靖云吹了吹,却发现那绒绒的羽毛下,是很大的一根箭,直接插入哥哥的翅膀下。
她吓得“哇呜……”一声,再次大哭起来。
萧靖云无奈地笑。
他媳妇前世好好玩,竟然是一只小小鸟。
而且还是一只爱哭的小小鸟。
只是,明明是在梦里,他竟然感觉生命在逐渐被耗尽。
血也即将流干了,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至少在这个梦里会。
萧靖云想了想,便对仙月道:“回到你师父身边一定好好修炼,到时候有了法力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还有,记住我不会死的,我会回来找你。”
仙月哭着道:“我知道了,哥哥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炼。”
终于,精疲力尽的萧靖云跌倒在灵山脚下,鲜血染红了仙月的全身,他自己的羽毛也早已湿透。
在他失去意识前,他看见灵山的光忽然一闪,似乎是结界打开了。
他的嘴巴动了动,想告诉仙月,他叫萧靖云。
可是明明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猛然挣扎下,他感觉自己陷入一片黑暗。
等到坐起来时,便只看见睿明上仙一脸惊喜地望着他道:“神君,您终于历劫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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