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正要说什么,这时,总管太监黄丙来报,“陛下,人到了。”
祁渊点了下头,“带他们去乾清宫。”
“是。”
祁渊本来准备离开,可想了想,还是走进院子里,用手探了一下桌上的瓷杯,“茶水冷了,让宫人换一杯吧。”
“嗯。”舒婉点了下头,“多谢提醒。”
祁渊离开玉清宫,径直到了乾清宫,最氏一族的人已经全部被带了过来,除了最钰。
祁渊坐到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最钰呢?”
“启禀陛下,草民不知。”
“你们的族长都丢了,你们还不知道?”祁渊冷声道,“最辛,你来说,最钰最有可能去了哪里?”
最辛上前,神色惶恐,“回陛下,草民真的不清楚,草民也就去年见过兄长一次。”
祁渊眸光沉下去,“既然如此,来人,去把最氏灵山一把火烧了。”
听到祁渊这话,众人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最辛抬起头,“陛下,灵山是先皇特赐给最氏一族的。”
“那又怎么样?”祁渊眼眸眯起,“烧了。”
眼看锦衣卫马上就要离开,站在最后两排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最新,你就跟陛下交待了吧,前些年最钰做什么都带着你,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祁渊深幽的目光再次落到最辛身上,他挥了挥手,“其他人都下去,最辛留下。”
“是。”
很快,御书房便只剩下了祁渊和最辛。
“最钰去哪里了?”
“草民不知。”
“那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祁渊说着话,一队锦衣卫抱着一堆黑色的罐子上前,最辛一看到罐子,立刻就变了神色,“陛下,你可是明君圣主,怎么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祁渊冷冷一笑,“朕可不在乎那什么名声,你再不说,最氏先祖的遗骸就要全被扔进黄河了。”
最辛咬着牙,挣扎许久,终于开口,“草民确实不清楚,但是三年前,兄长曾将族长的佩玉交给草民,而且交代,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让草民不用找他,他是回到他该回的地方了。”
“该回的地方?哪里?”
“这个草民确实不知。”
“他原来的时代吗?”
祁渊的话,如平地惊雷,炸在最辛耳边,最辛惊讶的看着祁渊,“陛下您”
“你不用管朕怎么知道的。”祁渊盯着最辛,“既然你是他的弟弟,应该也知道复魂之法吧?”
最辛神色有些不自然,“陛下,复魂之法是逆天而行,要受天谴的。”
“要么接替最钰,要么最氏灭族,自己选。”
最辛不可置信的看着祁渊,“陛下”
“选好了吗?”
半晌,最辛终于开口,“草民愿意一试。”
“下去吧。”祁渊摆了摆手,然而最辛刚转过身,祁渊却又想到些什么,“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
“朕问你,最钰曾经说过,只有被魂玉保护的灵魂,才能复生,是真的吗?”
“按照古法典籍记载,是这样的。”
“那在复生之前,这灵魂,有没有可能出现在别人身上。”
“很大可能。”最辛回答,“灵魂需要躯体承载,不可能毫无依托。”
祁渊眼睛一亮,“怪不得”
祁渊自言自语,声音很小,最辛没怎么听清,他疑惑,“陛下,您说什么?”
“没什么。”祁渊继续问,“如果她完全没有过去的记忆,是因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灵魂散落在各处,需要复魂之后,将所有的灵魂碎片收集起来。”最辛按照古籍记载的回答祁渊,至于真假怎么样,他自己都不清楚。
“朕知道了。”
祁渊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此时的玉清宫内,舒婉正在院子里吃瓜,刚咬了一口,一个人影挟裹着青竹的香气便到了眼前。
舒婉抬起头,祁渊正紧紧的盯着她。
“你”
舒婉刚说了一个字,便被拥入一个沁满了竹香的怀抱,祁渊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就知道。”
他就知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动心。
按照最辛的说法,舒挽身上应该有舒婉的部分灵魂,所以她才会这么像舒婉。
舒婉不知道祁渊知道什么了,她只能安静站着,“陛下,你知道什么了。”
“没事。”祁渊将舒婉揽得更紧了些,“你在吃什么?这么甜。”
舒婉艰难的举起手,将被祁渊胸口压扁的甜瓜拿给祁渊看,“陛下,是臣妾的瓜。”
今晚祁渊的心情似乎相当好,看到那被压扁的瓜,祁渊眼底带了几分笑意,“好吃吗?给我也切一点。”
<div class="contentadv"> 祁渊身上的喜悦太明显,都蔓延到了舒婉身上,她偏过头去看祁渊,“陛下,你今晚有点不一样。”
“是吗?”祁渊坐到椅子上,“哪里不一样?”
“笑容很多。”舒婉说着话,便要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可祁渊根本没放开她,手腕上微微用力,便将舒婉揽到怀里,他双臂圈住舒婉,下巴搁在舒婉肩上,“我也要吃。”
舒婉拿过刀,刚切了一块,却又想起,好像还有一点不一样,祁渊今晚没用“朕”,而是自称“我”。
舒婉心下一跳,祁渊难道发现她是舒婉了?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太像。
但不管怎么样,祁渊对她的态度变化,至少能给她无数便利。
舒婉递给祁渊一块瓜,祁渊接过吃下,赞赏的点点头,“确实挺不错,谁送来的,赏。”
今晚的祁渊太不正常了,舒婉也不想多问,她看看时间,“陛下,时间不早了,该歇息了。”
“嗯。”
祁渊站起身,依然没有放开舒婉,他抱着舒婉进了寝殿,宫人们立刻低着头退出来。
被祁渊的气息包围,舒婉脑子都有些缺氧,她看着祁渊的下颌线,有点不解,到底发生什么了,难道祁渊准备今晚让她侍寝??
但祁渊只是把舒婉抱到床上,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你先睡,朕还有一些折子要看,看完了来陪你。”
舒婉点点头,以为祁渊要回乾清宫了,却没想到,很快便有太监将奏折抱了进来。
看着那一堆带有机密标识的奏折,舒婉疑惑,“陛下,后宫不得干政,您在这里批折子,恐怕不合适。”
“无所谓。”祁渊批完一道折子抬起头,冲着舒婉笑了一下,“你要是睡不着,不妨来跟朕一起看。”
舒婉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对于舒婉想要看折子,祁渊不仅不恼,甚至还挺高兴的样子。
他站起身,让舒婉坐到椅子上,自己则站在一边,帮着舒婉研磨。
有太监进来帮着送折子,看到这一幕,心中响起惊雷。
舒婉正愁找不到机会了解如今的时事,现在机会送上门来,她聚精会神的看着折子。
祁渊站在一旁,目光一直落在舒婉精致如玉的侧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等舒婉将折子看完,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看了眼更漏,舒婉心中一惊,她连忙抬起头,却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不着急。”祁渊说道,“看完了吗?”
舒婉点头,“嗯。”
“歇息吧。”
舒婉抿了抿唇,“好。”
舒婉还是往软榻那边走,可祁渊却拉住她的胳膊,“睡床上吧,软榻太硬了,睡着难受。”
“.”舒婉心想,她都睡了半个多月了,现在知道难受了。
睡哪里都无所谓,舒婉现在很困了,她打了个哈欠,褪去外面的衣衫后,直接躺在了被子里。
祁渊另外抱了一床被子睡在旁边,“明天跟朕一起去上朝吧。”
“.”
舒婉本来都要睡觉了,一听祁渊这话,立刻就睁开眼睛,“陛下,臣妾还不想被百官的唾沫淹死。”
她要是真的跟着祁渊去上朝了,这祸国妖妃的名头怕是就要坐实了。
祁渊轻笑一声,“你想去吗?”
舒婉沉默片刻,“臣妾没见过百官上朝的场面。”
“那你换上侍卫的衣服,跟着朕去上朝不就行了。”
祁渊都这么说了,舒婉当然不想错失良机,“多谢陛下。”
“不客气。”祁渊转过头,神色温柔的看着舒婉,“睡吧。”
昨晚看折子看久了,这一晚,舒婉睡的有些久。
等到她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明亮的阳光从支摘窗外透进来,暖融融的洒在脸上。
“醒了?”祁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舒婉惊讶转过头,就看到原本应该去上朝的祁渊,此时正坐在桌后,“陛下,您不用去上朝吗?”
“不是说好了你陪我去吗?”祁渊站起身,“你先梳洗,我在外面等你。”
“好。”
没多久,舒婉穿着一身侍卫服走出宫殿。
祁渊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眼底带起几分笑意,“还挺俊。”
舒婉有些无奈,“不会被人认出来吗?”
“不会,”祁渊拿来一顶帽子,直接盖在她头上,“走吧。”
舒婉跟在祁渊身后,走出玉清宫,沿着长长的宫道,从后妃不可踏出一步的后宫,到了百官聚集的朝堂。
在那里,舒婉见到了不少熟人。
这一天朝堂议事的焦点是,西征月氏的战争有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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