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见到韩桢,赵富金那蔫蔫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韩桢一边脱下大氅,一边温声问道:“今日孕吐可好些了?”
赵富金摇摇头,撒娇道:“夫君可有法子止一止孕吐,妾身快被折腾死了。”
韩桢两手一摊,苦笑道:“一众御医都束手无策,我哪有法子,再忍一忍,熬过这个月,孕吐便会逐渐减缓。”
麻舒窈当初给韩张氏的偏房,赵富金也用了,可却毫无反应。
这就没法子了,只能硬挺。
“妾身如今可真是度日如年,整日掰着手指……哇!”
赵富金话音未落,整个人便扑到床边,朝着铜盂内干呕。
她其实腹中没东西可吐,就只是单纯的干呕。
可即便如此,也极为难受,小脸涨的通红,青筋暴露。
一旁的赵福金面露心疼之色,白嫩的玉手轻轻抚弄着妹妹的背脊,帮她减轻痛苦。
片刻后,赵富金拿起帕子胡乱擦了擦嘴角,重新躺回榻上,一副虚弱的模样。
“笙奴呢?”
韩桢来到床边坐下,随口问道。
赵福金柔声道:“与小荷月在狄家妹妹那里顽儿哩。”
韩桢问道:“过了年节,笙奴五岁了罢?”
“有了。”
赵福金点点头:“到进学的年纪了,夫君该给她请先生了。”
原先,赵宋的皇子帝姬们,到了年纪后,都会进入资善堂进学。
但韩桢却不打算这么做,小孩子一直待在深宫中,没几个玩伴,整日面对太监宫女,对成长没好处。
这个年纪,就该出去多见见世面,多跟其他孩子顽儿。
念及此处,韩桢说道:“资善堂我不打算继续办了,往后孩子们,都送到国子监承办的蒙学馆进学。”
“夫君拿主意就好。”
对于韩桢的安排,赵福金向来没甚么异议。
倒是赵富金略显担忧道:“妾身担心在宫外进学,不太安全。”
韩桢轻笑道:“京师能有甚危险,况且有带御器械护送。”
自打入主中原,定都汴京后,这东京城来来回回已经被严打了七八遍。
以往的鬼樊楼被彻底清剿,城中大大小小帮派,也被扫荡一空,就连泼皮都极少见到,要么被开封府抓去服了徭役,要么就是改行干起了正经行当。
外加遍布全城的密谍司密探,若儿女能在京师出事,那韩桢这个皇帝真是白当了。
见赵富金还有些担忧,韩桢正色道:“深宫虽安全,可也是一种束缚,我的子女即便成不了真龙,也该是猛虎,而不是被养成一头头何不食肉糜的肥猪。”
“好罢。”
想到自己当初远嫁山东之时的表现,赵富金觉得夫君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点头同意。
……
黄帝历,3824年。
正朔元旦日。
今岁是韩桢登基称帝的第三年,大雪下了三日后,在昨夜停了。
天蒙蒙亮,宣德门外便挤满了文武百官以及各国使节。
经过韩桢改制后,一年一度的大朝会乃是齐国仅次于祭天的重要盛典。
除了各部院汇报前一年的政绩,展望规划新一年的目标之外,商股分红也是官员们最期待的环节。
没法子啊,齐国给的基本工资实在算不得高,又无赵宋那般优厚的福利,甚么冰钱炭钱之类的福利,统统没有,尤其是京师消费又高,所以不少官员全指望着大朝会上的红包,以此过个肥年。
不过韩桢倒也没让他们失望,去岁的红包,就让他们极为满意。
尤其是去岁贸易院出海归来,据说赚了不少钱,金银珠宝多的船舱都装不下,连甲板上都堆满了。
因此,朝臣们一个个心怀期待。
随着天光放亮,宣德楼的两扇宫门缓缓朝内打开,文武官员鱼贯而入。
比之去岁,去年的大朝会更加热闹。
毕竟去年之时,韩桢才占据中原几路而已,疆土有限,官员自然也多不了。
但今年却不同,南北两地外加西京道,尽皆纳入齐国版图,仅是齐国官员,就足足多了一倍有余,此外还有百余名藩国使节。
延福宫大殿挤的满满当当,议论声不绝于耳,在大殿中回荡。
岳飞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
“岳兄。”
就在这时,岳飞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睁开眼,只见刘锜满脸兴奋的说道:“你说这次咱们能捞个甚么爵位?”
今日大朝会封赏是必然之事,去岁一整年,夺西京、灭赵宋,军部从上到下,功绩斐然。
岳飞轻笑道:“封赏之事,陛下早有决断,总之决计不会亏待我们。”
闻言,刘锜不由撇撇嘴:“岳兄你这人甚都好,就是颇有些无趣。”
“呵呵。”
岳飞呵呵一笑,并未反驳。
刘锜眼珠子一转,敬佩道:“岳兄,此前你发妻之事,办的大气敞亮。”
岳飞只是性格沉稳,却也不傻,微微挑了挑眉,问道:“刘兄有甚事直说便是,何必兜圈子呢?”
“俺若没记错,岳兄年长俺十岁,身边也没个体己人。俺正巧有个姐姐,如今寡居在家……”
啪!
刘锜话还没说完,后脑勺上就被狠狠抽了一下。
“是谁?”
刘锜顿时怒了,捂着后脑转头看去。
只见身后的种师中冷脸看着他:“老夫打的,你待如何?”
“你……”
刘锜面色一滞,怒气顿时泄了七八分,嘟囔道:“种伯好端端的打俺作甚?”
换个人,他早就一拳捣过去了,但面对种师中,却是一点脾气没有。
人家年纪身份摆在那,即便除去官职,私下里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种伯伯。
“打的就是你这夯货。”
种师中冷哼一声,低声呵斥道:“两位都帅手握重兵,私自结亲,是觉得陛下脾气太好,还是嫌你刘家的脖子硬,钢刀砍不动?”
刘锜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岳飞此人是个良配,自家姐姐寡居在家中数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可经过种师中这么一提醒,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即便如此,他却有些不服气地说道:“陛下心胸广阔,岂会在乎这等小事。”
种师中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陛下可以不在乎,但身为臣子,却不能不识趣。”
“小侄一时猪油蒙了心,多谢种伯提点。”
刘锜到底还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伴君如伴虎!
一旁的姚古笑呵呵地说道:“这小子皮的紧,就该多敲打敲打。他老子不在了,咱们这些做叔伯的,得帮着教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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