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在摘星台后面,看到茗玉回来,问道:“殿下出去了吗?”
茗玉答道:“是,奴婢还特意去角门那边问了,殿下已经进宫了。”
“那我们去清辉院吧。”陆芷沅吩咐,闻春和听夏推着木轮椅往清辉院去。
方才她听说楚珮容回来,便想着过来请安,谁知走到半道的时候,迎头就撞上晋王,她过去行礼也不是,直接躲开也不是,幸好晋王似乎有什么要事,掉头走了,她方松了口气,赶紧往回走,让茗玉去打听晋王的动向。
刚出了林荫小径,夹道那边有人影晃动,她以为晋王去而复返,吓了一跳,却听到一阵吃吃的笑声。
她转头看去,是李惜月。
“妹妹放心,是我,不是殿下,妹妹不用慌。”李惜月掩嘴而笑,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木轮椅上的陆芷沅,脸上挤出怜悯的神情,“你说你,千里迢迢嫁到东秦,这才多长时日,好端端的人就连路都走不了了,真是让人心疼呐。”
陆芷沅微微一笑,“李侧妃真是菩萨心肠。”
李惜月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手中的锦帕甩来甩去,不时向她睨眼,“殿下日后是东秦的国君,说来你我都是后宫的人,这后宫之人,若无恩宠,可如何活下去?”
她说着,停下脚步,弯下腰,脸上笑得张扬,“似妹妹这般,主君连面都不愿见,可怎么办?你们南越的公主命运怎地都如出一
辙,都不受主君待见呢?”
陆芷沅看着她,睫羽下的丹凤眼如古井无波,“有恩宠又如何?得到待见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远离家国,寄人篱下。”
李惜月脸上笑容一僵,眼中出现落寞和悲哀,但转瞬即逝,她继续笑着,语带不屑,“你说是这样说,但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殿下那里不落好,就想从殿下 的孩子入手,想借机让殿下对你转变态度。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皇后娘娘和冯夫人一直盯着晋王府,冯夫人如何对你,宫里就如何对你,你和你们南越都不会好过的。”
陆芷沅睫羽抖动了一下,她向李惜月微微躬身,“多谢李侧妃告诉我这些。”
她说完,示意闻春和听夏继续往清辉院走去。
李惜月看着木轮椅上的身影,冷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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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芷沅她们来到清辉院,丝雨端着一盆水从偏室出来,看到陆芷沅,笑道:“华侧妃,王妃刚往书房去。”
自楚珮容带陆芷沅去城郊别院后,她的丫鬟待陆芷沅便热络了起来。
陆芷沅便顺着回廊往书房去,刚走近书房,就听到轻雪的声音说道:“王妃,今日夫人说,皇后想安排三姑娘她们入府,夫人要您想法子应付。”
“有什么可应付的,我生不出男嗣,自有其他楚氏之女能生出来。”楚珮容的声音带着着明显的疲惫。
陆芷沅听到她们主仆间的私房话,心知不妥,便提高了声量同茗玉说话
:“也不知道庄宜有没有乖乖吃饭。”
茗玉明白,也高声答道:“姑娘很乖巧,自然会乖乖吃饭的。”
书房里的声音停了下来,轻雪出来,同茗玉她们一起把陆芷沅坐的木轮椅抬过书房的门槛。
“方才庄宜还闹着去倚翠居,我让乳娘带她去沐浴了,还想着沐浴后就送她去倚翠居,我明日寅时就要入宫,到时再把她送过去,也是折腾。”楚珮容坐在书案后笑道,手中正握着一本书,想来是准备看书。
轻雪端来一盏茶奉给陆芷沅,陆芷沅接过,想到冯夫人说的话,也不知楚珮容知道没有,若是不知道,她再接近庄宜,只要冯夫人到皇后跟前说一句话,她怕是又要受罚了。
她低头喝了一口茶,踌躇着如何告诉楚珮容。
楚珮容放下手中的书,带着歉意道:“低下人告诉我,我阿娘今日过来,言语多有冒犯,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陆芷沅抬头笑道:“没事,冯夫人也是为庄宜日后着想,是妾身疏忽了。”
“殿下方才说了,庄宜还小,不用拘得那么紧,这些日子我们不在府中,你就帮我们看着庄宜。”楚珮容温言道。
陆芷沅愣了一下,此事晋王居然会向着她?
看到楚珮容温婉浅笑,陆芷沅猜测是楚珮容帮她说话,她便笑道:“王妃放心,妾身自当看好庄宜。”
她没提晋王,楚珮容也不甚在意,只问她:“这几日你的膝盖如何了?
”
陆芷沅道:“御医每日都过来看,每日都有用药,御医说再过几天,就可以行走了。”
“还是得快些好起来,贵太妃的丧仪,你得去露面,不然日后有些话压下来,你也难受。”楚珮容嘱咐道。
建昭帝孝敬贵太妃,丧仪如此重要之事,不管因何缘故,她身为晋王侧妃,不去哀悼,就会授人以柄,她到东秦,本就不被晋王待见,若再因此事触怒陛下,日后她的日子如何,可想而知。
“是,妾身一旦能行走,即刻进宫。”陆芷沅应道。
“小娘。”庄宜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
陆芷沅立刻转过身去,乳娘抱了庄宜进来,庄宜一下就扑到陆芷沅怀中,抱着她控诉:“小娘,你陪着庄宜好不好,庄宜不要外祖母陪,外祖母老是凶庄宜。”
她说完,似乎想起受的委屈,嘴一扁,眼眶一红,就要哭出来。
陆芷沅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许哭,庄宜长得这么美,哭鼻子就不美了。”
庄宜又笑起来,“庄宜不哭,庄宜觉得小娘也好美。”
楚珮容故意道:“好啊庄宜,有了小娘就不理阿娘了。”
庄宜立刻乖巧地对楚珮容说道:“阿娘也美。”
“小小年纪,从那学会如此油嘴滑舌?”楚珮容笑了起来。
两人同庄宜玩了一会,楚珮容要早些歇息,陆芷沅便带庄宜回了倚翠居。
安歇时,庄宜非要同陆芷沅一起睡,陆芷沅正好巴不得,便带
着庄宜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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