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解释道:“今晚灯会人多,所以让她们带长剑,以防万一。”
陆芷沅想起他下午找了杨易,方才又同杨易说事,只怕虞氏姐妹手中的长剑,不是以防万一。
楚珮容敛去眼底的疑惑,道:“人多是该注意点,我们过去吧,只怕先生和陆师叔他们等久了。”
太傅府就在晋王府隔壁,几人上了马车,往前走不远,就到了太傅府大门。
庄宜早已在前院等着,看到她们过来,一叠声地催促祁泓快点。
祁泓笑着请叶寒舟和陆清风他们先出来,自己牵着庄宜,同兰氏,陆少潼跟在后面出来。
众人上了马车,在王府两排护卫的围护下,浩浩荡荡地向朱雀大街那边走去。
元夕灯会是上阳一大盛事,不仅是朱雀大街,许多大街小巷,甚是百姓家的门口,都挂着精心制作的灯笼,许多人未到朱雀大街,就已开始赏花灯。
由于人太多,他们的车队尚未靠近朱雀大街,就已寸步难行。
长林从前头过来道:“华侧妃,向良娣,人太多,马车过不去,殿下说走过去。”
陆芷沅和向菱正从窗帘后望着外头的花灯,闻言立刻下了马车。
关羽舒和顾月澄也从后面的马车下来,同陆芷沅他们往前走。
祁渊和叶寒舟,陆清风他们在前边等着,庄宜被祁泓抱着,向她们招手:“小娘,阿羽姑姑,快点过来。”
陆芷沅刚走近他们,陆少潼就过来道:“今晚你要跟
紧我,不能乱走。”
他方才就注意到了,除了晋王府的护卫,还有好些身形魁梧的男子混在旁边人群中,状似在赏花灯,实则一直在注意四周的情况。
晋王是储君,有人护卫实属正常,但街巷中士卒甲士五步一岗,三步一哨,还有皂衣衙役来回巡视。
防卫如此森严,却还有暗卫跟着,陆少潼敏锐地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笼罩着他们。
祁渊听到陆少潼的话,竟没有同他争执,只道:“阿沅,我陪着先生和师叔,你听陆大人的话,不要乱走。”
“好。”陆芷沅乖巧地答应。
祁渊和陆少潼如此反常,她焉能不知为何?
顾月澄跟着关羽舒,并未觉察悄然而至的紧张氛围,她四下张望着,在旁边的人群中找着什么。
关羽舒笑着低声问道:“在找你师兄吗?”
顾月澄没想被她看到,神情有些尴尬,但仍大方地承认:“是。师兄说同我父亲放好药材,就在此处等我。”
顾明之向祁渊借得银子后,先去买了棺材,然后到约定好的药馆找到顾月澄和叶溪,按着许子昙的吩咐,买了许多药材。
他们在清点药材时,关羽舒找来了,硬拉着她去晋王府,叶溪便让她先去晋王府,说待会在此处等她。
“殿下的阵仗这么大,你师兄会找到我们的。”关羽舒说着,也四下张望帮她找叶溪。
庄宜看到一处巷口有人在卖扎成各种花卉的花灯,便叫着祁渊:
“爹爹,我想要那个花灯。”
祁渊看了一眼,让长风过去买。
长风挤了过去,探出一锭银子,卖花灯的老人眉开眼笑的把所有花灯都给了他。
长风拿着花灯回来,庄宜把兰花的花灯给了兰氏,菊花的给了楚珮容,桃花的给了陆芷沅,关羽舒她们也每人一个。
关羽舒问庄宜:“为什么把桃花的花灯给小娘?”
庄宜念道:“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正如小娘一般,所以我把桃花灯给小娘。”
祁渊笑问道:“你几时背得这首诗了?”
庄宜答道:“前两日小娘教我背的。”
祁泓夸她:“庄宜真厉害,背得很多首诗了。”
他扫了一眼陆芷沅,在两侧璀璨的花灯照耀下,她明丽的容颜正如那两句诗一般。
或许是因为陆芷沅同庄宜亲厚的关系,陆少潼也喜欢这个粉嫩嫩,小脸圆乎乎的女娃娃。
他逗着庄宜,故意说道:“你知道吗,她以前经常偷懒不背书,三天两头被先生用板子打手心。”
“真的吗?”庄宜瞪大了眼睛。
“你胡说的,三天两头被打手心的是你。”陆芷沅如被激怒的小猫,亮着小利齿气鼓鼓地瞪着陆少潼。
大庭广众,在这么多人跟前,他还是改不掉爱挤兑她的老毛病。
“我哪有胡说,那次你被打得哭鼻子,还是我买了个蟾蜍的花灯哄你,你才不哭的。”陆少潼笑嘻嘻的。
“陆大人在礼部可真是长进不少,张口就胡扯的
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陆芷沅反唇相讥,“我可是记得有人为了应付先生交代要写的字帖,让身边的小厮鬼画符一般写了几十页,被先生罚面壁思过两日。”
她说着,伸头靠近陆少潼,贼兮兮地问道:“陆大人,那面墙有几块砖头,你还记得吗?”
祁泓从未见过如此张牙舞爪的陆芷沅,嘴角噙着笑,也忘了旁人的存在,直直地盯着她。
庄宜被他们的话逗得直笑,小脑袋撞到他的下颌,他回过神,目光转向旁边的人群。
人群中有个女子正凶狠地盯着陆芷沅,祁泓看到她,瞳孔一缩,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把眼睛紧闭一下,又睁开看过去,那女子已然不见。
祁泓心头突突直跳,四下环顾着。
祁渊发觉他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祁泓小心地看着他旁边的楚珮容,纠结了一会,道:“没事,我可能眼花了,看错人了。”
祁渊不动声色望旁边的屋顶望去。
在那无人注意的地方,两名暗卫伏在屋顶,正盯着人群中一个隐入暗处的身影。
“晋王殿下,叶太傅。”一个热络的声音在前边叫着祁渊。
祁渊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只听到叶寒舟已向那人含笑道:“赵翰林,这么巧。”
祁渊神情恢复平静,转过头向赵濂颔首:“赵侍讲,你也出来逛花灯。”
赵濂带着夫人王氏,女儿赵雪樱向他们走过来。
赵雪樱披着翡翠斗篷,发髻
中插珍珠发簪,珍珠步摇,耳垂戴着珍珠耳坠,盈盈向祁渊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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