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立即去邀请赵嘉禧等人。
姜卿意扫了眼湖心亭外长廊下站着的侍女,渐渐全换成了勋王府的人,悄声提醒了张婉如和姜安安一句,“游戏开时后,别吃任何茶点。”
二人不解,但瞧着姜卿意清冷的眉眼,都聪明的没吱声。
宋真很快邀请了赵嘉禧几人过来,除此之外,姚良以及宋真的两位哥哥,宋睢和宋固也一起过来了。
姚良文质彬彬,宋睢则是高大英气,宋固偏阴柔,更像抚南王妃些,却也是个俊美公子,一时间在场的闺秀们都禁不住两颊发热又频频偷看。
“元珠,你怎么到哪儿都这么热闹?”
齐王笑着坐下,还邀请赵嘉禧,“三皇兄也坐啊,听闻你与玉惜小姐关系不错,常来国公府走动,怎么这会儿倒拘束了?”
这话仿佛在说他与姜玉惜有私情一般!
“本王来国公府只是……”
“堂兄不必解释,我们也不在意的,是吧,玉惜小姐?”
赵元珠嬉笑了一声,就让大家都围坐在一块,当然,姜玉惜的位置安排在了赵嘉禧身边。
宋真隐约觉得有些不妥,想说什么,却被早有准备的宋睢给按住了。
“那就开始吧?”
风雨吹来,姜卿意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团扇,看着对面一直绷着身子生怕跟一旁的姜玉惜显出亲昵的赵嘉禧,再看全程咬着唇肉含着委屈的泪的姜玉惜,不由想起前世这二人曾发过的山盟海誓。
说什么一生只爱彼
此一人,说什么生同裘死同穴,他们合起伙来那样糟践她,给出的理由是‘都怪你太过善妒狭隘,想要独占晋王殿下,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呵。
还以为他们多么鹣鲽情深,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栖霞县主,你怎么一直盯着晋王殿下在看,莫非你也对晋王殿下……”
“臣女只是看前方树梢下,一对儿伯劳鸟被风雨惊着,各自飞去,出了神而已。”
在场之人看向姜玉惜和晋王的眼神顿时变了变,这话,不正是暗示姜玉惜和晋王劳燕分飞么,当初晋王又多爱慕姜玉惜,那可是人尽皆知的。
姜玉惜死死抓着裙子,希望赵嘉禧狠狠的叱骂姜卿意,堂堂晋王殿下,也是她一小小臣女能讥讽的么!
可赵嘉禧只是看了眼姜卿意,似是而非了句,“伯鸟分飞,说明缘分未到。若本王真心倾慕谁,必一心一意,只卿一人。”
姜卿意恶心的喝了口茶压压。
“什么伯鸟白鸟的,栖霞县主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谁还不知道似的,还玩不玩游戏了。”
赵元珠把话头拉回来,“三堂兄方才抽完了,现在该玉惜小姐抽了。”
侍女将瓮抱到姜玉惜跟前。
姜玉惜想着晋王方才的话,心不在焉的抽了一张纸条交给侍女,反正内容也不过是吟诗作对之类的。
就在她想找个机会,问问晋王方才那话是不是代表着他仍旧愿意接受她,想要娶她时,便听侍女念道,
“抽中此条者,须口含一杯樱桃酒,渡于身侧人杯中,谓之渡香。”
“原来是渡香啊,这可是雅事一桩。”
赵元珠呵呵笑道,“听闻有的小国还专门以美人口嚼做酒呢,玉惜小姐,现在就开始吧?”
渡香的确是雅事,但那是夫妻闺房之中的雅事。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乖觉的没出声。
侍女捧了樱桃酒来。
樱桃酒可不是寻常果酒,樱桃娇嫩,十斤运入京城不见得能留一斤,就算世家,吃起来也是按颗算的,谁还能拿来做酒?
但这次赵元珠很大方,每张案几上都放着一壶。
大家都很馋,但更关心姜玉惜会不会给晋王渡香,毕竟两人的关系本就这样暧昧不清,再做此等暧昧的举动……
“怎么了玉惜小姐,难不成你不打算做?可我们刚才都玩过了,玉惜小姐不会这么扫大家的兴吧。”
“是啊,玉惜小姐要是玩不起,一开始说就好了,现在再拒绝,就是耍我们玩了吧。”
也有人不喜欢姜玉惜,跟着道。
赵嘉禧皱眉,“不如换一个……”
“三堂兄这就护上了?”
赵元珠可不把赵嘉禧这个便宜堂哥放在眼里,“不太好吧,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前堂弟媳,我哥才休了她呢,三堂兄这么早就接手,就不怕人说你兄弟阋墙,跟你那位被关在冷宫的母妃一样不知廉耻吗?”
“赵元珠你——!”
“三皇兄,说笑而已,何须生气?”
齐王风流的靠在
椅背上,笑望着姜玉惜,“玉惜小姐玩得起就玩,玩不起,以后我们不叫你了就是,你说呢?”
姜卿意觉得齐王这话有水准,掐死了姜玉惜的命脉。
姜玉惜怕什么?
她就怕被上流圈子排挤,被不认同,她削尖了脑袋往这个圈子挤,怎么会甘心被赶出来?
“齐王殿下说的是,一杯酒而已,我与晋王殿下清清白白,而且纸瓮也是元珠郡主拿来的,听闻郡主现在动不得怒。”
姜玉惜朝她的肚子看了眼,“我自然满足郡主。”
赵元珠黑脸。
姜玉惜端起一杯樱桃酒,樱桃清甜芬芳,她含在嘴里情不自禁咽下一小口。
其他小姐们见状,也忍不住倒了杯尝尝。
姜卿意想提醒,才发现自己面前这壶酒中并未下毒,难道她猜错了,赵元珠并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在所有酒里下毒?
“晋王殿下,请用。”
姜玉惜捧着酒盏到赵嘉禧面前,脑海里一遍遍回想他的话,目光盈盈,面泛桃红,晋王殿下定不会嫌弃,等到此事后她便安心备嫁,这一次她要最风光的婚礼……
“呃。”
还没等她看到赵嘉禧眼底暗含的嫌恶,一口热流便从喉咙涌了上来,吐了赵嘉禧一身刺目的鲜红!
“这、这是……”
“毒,酒里有毒!”
刚才尝过酒的部小姐们也有部分开始觉得不适,却唯独姜玉惜症状最严重,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往外吐,吓得小姐们花容失色。
姜卿意这时才明
白,赵元珠是故意只在部分酒里下了毒,且故意没在她这壶里动手脚,为的就是不叫她提醒其他人,好多毒死几个!
赵嘉禧也懵了。
这时,赵元珠才站起来故惊讶道,“呀,这是怎么回事呀,谁在我带来的樱桃酒里下了毒,把今儿负责管酒的人叫来!”
到这里,张婉如还在跟姜卿意讨论,“到底谁这么大胆,敢下这样的狠手啊!”
在场这些人就算不死,传出去,下毒之人也得被活剐了吧!
姜卿意摩挲着茶盏,冷睨着一派清雅的赵元珠,“下毒之人,或许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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