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见好就收:“行行行!我今夜挑灯夜战,给我散落全国各地的知己好友写信,随信附上土豆玉米的彩图,再给他们送些红薯种。这样的报酬够不够?”
霍云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不够不够!大人,你不能光送红薯种啊。红薯干、红薯粉、干面饼啥的也得人家送一送!咱本地的其他土特产也得送上。你来我往,您的知己好友就会回送他们的土特产啊!这么一来,咱们又能多出很多不一样的植物种子!”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要怪就怪这时代的交通不便利,想要得到不同品种的种子,须得跋山涉水才行。
王县令是半点不吃亏,掐住霍云朝的命门说:“云朝,你真是会送礼哈!行,礼我送,礼物你给我准备好!你想要从我知己好友那得到什么,你就准备什么东西。”
支使他写信跟知己好友讨要东西是吧?行啊,怎么不行?
信,他来写。
礼物,霍云朝出!
霍云朝登时双眼发光:“真的假的啊?大人,那你给我说说,你的知己好友都分布在哪?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王县令一脸无奈道:“云朝,你当真了?”
霍云朝倏地瞪大眼睛:“我哪句话说的是假话?大人,你可别玩我!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就是要种子,最好是玉米土豆,别的农作物也成!再不济,给我搞回来几盆高档花卉,我也能培养出来高价卖出去!大人,我这人不做亏本买卖的!”
王县令:……
你口口声声说不做亏本买卖,实际呢?你掏私房钱给流民治病。
霍云朝蹭的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县令:“大人,你给我准话,你到底帮不帮我讨种子和土特产?”
“帮帮帮!你想要种子和土特产对吧?衣食住行那种都要?”
王县令是真怕惹毛了霍云朝,这率直小伙子真撂挑子不干,他得多干多少事啊。
霍云朝拍着胸膛说:“对!有啥要啥!要是回礼太重,下回我再还回去!我绝对不会让大人的名誉受损的!”
王县令见霍云朝这么认真,也跟着认真起来,允诺道:“行,我在信里好好跟他们说。”
“好咧!我回家去了!”
霍云朝起身就要告辞,被王县令叫住:“你要回家?你想得挺美啊,你现在一出城,几百流民一拥而上。”
“哈?”霍云朝一脸懵圈,花了点时间整理信息,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几百流民蹲城门等我?为什么?”
王县令回道:“没错,城门外有几百流民等着你。具体想要做什么,我不确定。要不要出去看看?”
霍云朝是不爱惹事但他更不怕事:“要!我倒要看看这群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他这人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像小流民那样苦苦哀求,他真会心软放过他们一马。
若是那群流民真来硬的,霍云朝不介意手染鲜血,哪怕往后会有心理阴影,也好过被人拿捏住软肋。
王县令领着霍云朝来到城墙之上,二人甫一出现,城门下的流民们齐刷刷下跪,高声喊道:“请平乐侯赐予红薯种!”
“请平乐侯赐予红薯种!”
“平乐侯,我等流民愿为侯爷所用签死契!请侯爷成全!”
“侯爷,求求您给我们一条生路!”
……
城门之下响起一声又一声诉求,霍云朝的眉头拧得紧紧的,他转头问暗卫乙:“你看看哪个,不,哪几个是领头的流民,指出来。”
暗卫乙的箭术好,眼力好,他一下子就在几百号人里找到带头人:“侯爷,我找到了。”
“哦?指给我看。”
在暗卫乙的指引下,霍云朝发现城门之下乌泱泱的流民中,只有三个带头人。
一个眼熟的矮小身影映入眼帘,霍云朝转头吩咐道:“下去把三个带头人领上来。”
暗卫乙领命准备下城墙,被霍云朝叫住:“带上你的武器,但凡有人对你释放恶意,不必留手。”
“是!侯爷!”
暗卫乙心头一暖,抽出他刀鞘里的大刀,光明正大地带刀行进。
尽管他真正的主子爷是远在京城的永安帝,但是他待在霍云朝身边一日便会以性命相保!
王县令注意到暗卫乙的神情变化,再看霍云朝紧锁眉头的担忧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云朝,你可想好如何应对?”
霍云朝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大人,自从有了小福宝,我再看不得任何一个女婴遭受欺辱和伤害。所以,流民里想要得到我的红薯种,必须得跟周阿牛团伙没有利益牵扯。大人,我的红薯种就算全烂在仓库里,我也不会让沾染了女婴鲜血的恶人碰一下!”
他不可能也不会让利用亲生女儿活命的流民,从他手中得到哪怕一丁点好处!
别跟他说什么不卖亲生女儿就活不下去的屁话,他不接受!
天王老子来了,霍云朝也不会改变他的立场——为人父母不想着保护自己的儿女,有违天意!毫无人性!
王县令紧紧握住霍云朝的肩膀,没再说什么,但他的行为已表达了他的内心。
很快,三名带头的流民被暗卫乙带上来,他们头也不敢抬,趴跪在霍云朝和王县令跟前,哐哐磕头:“求侯爷赐予红薯种!”
“求县太爷开开恩!”
“求侯爷给我们一条生路!”
“求县太爷给我们安家落户的机会!”
……
霍云朝故作不耐烦道:“闭嘴!就是你们三个人领着几百号流民来围堵城门?”
刚刚哐哐磕头跪求的三个带头人,集体哑火。
霍云朝特意等了片刻,嗤笑一声:“怎么不吱声了?哑巴了吗?”
跪趴在最中间的年长流民战战兢兢开口:“回侯爷的话,小人,小人领了一百零一个族人想求侯爷赐予红薯种。”
霍云朝明知故问道:“哦?你们想要红薯种?你们有什么东西跟我交换?”
那名年长流民磕磕巴巴说:“侯,侯爷,小人一族男女老少愿签下死契,世世代代为奴为婢!”
霍云朝久久没有出声,直到那名年长流民鼓起勇气偷看他一眼,被他抓包,他才开口说:“你一句话就要让你的族人世世代代为奴为婢?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有这资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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