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热闹起来了
“不可能！！！”
一瞬间，大掌柜摇着头，下意识地反驳起来。
“绝对不可能是老胎新釉！”
已经坐回位置上的许老紧皱着眉心问道：“小苏，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
【请看看文盲的我，什么是老胎新釉？】
虞青钱：【说白了，就是将窑址捡到的废品，重新上釉，再入窑烧造，做工就好的话，确实能以假乱真。】
苏白笑了笑，“证据肯定是有的，就怕大掌柜不肯相信，也不舍得而已。”
她说着，走上前拿起琮式瓷瓶，“瓶子是不是用老胎残片拼接起来的，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是的话，内部的连接处肯定会留下痕迹。”
“你…你的意思是让我打碎这琮式瓷瓶？”大掌柜说得结巴，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的，很快他脸色阴沉下来，冷笑道：“就为了你这个毫无立足点的理由，让我把上千万的东西摔了，苏小姐，我应该没傻到这种份上。”
他不想去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还有一件是别人恰巧来卖的。
【在大佬们面前一个个不值钱的样子，笑死我了。】
“唐老，许老，潘老……”
赵大掌柜笑着说道：“唐老，这东西都是各家的珍宝，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您说是吧？”
这时大掌柜整个人都要瘫软下去，一张脸惨白。
【这是什么大型孔雀开屏的既视感？】
怎么就莫名其妙就比起来了呢？
虽说他自认自己成化斗彩鸡缸杯是至宝中的至宝，可那几个家伙说出的那些，也都不差。
正合他意啊。
苏白拿起瓶子，缓缓说道：“元代的瓷器很多，大众知道最多的是元青花，很多人殊不知还有釉里红、青花釉里红、红绿彩、黑釉、枢府釉等等品种。”
古得美得到那些死对头都出去了，才发现自己真是，太冲动了啊。
“确实不算是赝品。”苏白安慰道：“严格来说，每个残片都对，只是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真品罢了。”
“好东西啊。”
张老盘着手上的貔貅，悠悠道：“老许啊，你这算盘子都蹦到我脸上了。”
许老想了想，“要是等会还有大戏看，我就无条件答应小苏一件事。”
她率先走到小展台边上，从右手边第一个开始看起来，不偏不颇。
“小古啊，你这里的东西虽然不错，但是好像没有合我们心意的。”张老淡笑道，也是给古大掌柜留下来了颜面。
其余几老一听，哪里不知道老许心里那点小九九。
“哎~”古得美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过去支棱起来。
【只能再说一遍——苏神牛批。】
“什么破绽？”大掌柜急促道，那种提心吊胆的不安感再次涌上来。
剩下的两件，一件是仿品，另一件说仿也不是，说是赝品也不对，但价值也不高。
【给我苏神都看傻了。】
直播间的粉丝看到这种场面，直接笑喷了：
每个掌柜都额外的小心翼翼。
唐师钧本就是想让苏白先上去看看，之前是小戏，现在是大戏，肯定是要上去唱的。
古大掌柜一脸阴沉，却又没办法把人赶出去。
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啊。
不然的话，老人们在这里空手而归，却在另外的店铺买了东西，岂不是说明他庆宣楼稍逊一筹？
不蒸馒头争口气。
刚刚说话的，则是一个穿着中山装，有点秃头的男人。
几人再看向的苏白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整个瓶子十分轻薄，似乎稍稍用尽一点，就会碎裂开来。
“要不你把小苏让给我，我收她做徒弟？”许老笑着说道。
第一个是元代枢府釉鹤纹梅瓶。
说着，古得美走到前面的那堵墙边，手摸索到一个开关按了一下，那一整片墙竟然动了起来。
作为古大掌柜的冤家对头，把东西带过来之后，赵大掌柜当仁不让，立即笑容可掬地打开手中的锦盒，将一个精致绚美的瓶子拿出来放在展台上。
他正要起身，忽然又坐下，惹得旁边的几个老头纷纷看了过来。
几人都听到了陈老的话，点了点头。
【我只看到了一叠叠的人民币放在桌上。】
幸好大佬们对古大掌柜还是仁慈的，唐老走出来说道：“小苏啊，你先看看。”
要真是被排到末尾，那自己今天这脸，算是彻底丢大了。
“赵立国，你来我这里干什么！”古大掌柜冲着男人看去，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赵立国怎么可能让古得美一个人出尽风头，赶忙道：“诸位前辈，我们珍宝楼的柴窑镂空梅花双耳瓶才叫真正的厉害。”
“我们店有珠山八友的瓷片画，那才是好东西。”
“不可能，这东西不可能是赝品。”
听到这话，许多人迟疑起来。
【楼上的笑死了。苏神：excuseme？】
毕竟他们手中的可不是什么寻常东西，是每一家店的镇店之宝。
“相信许老应该能感觉出来，这个瓷瓶，有点沉。”
【大掌柜：老师们，我怕，我真的怕。】
【果然跟着苏神有肉吃，这种场面岂是我能看到的，呜呜呜。】
拿着枢府釉过来的吴大掌柜此时一脸得意，笑着说道：“苏小姐好眼力。”
【妈妈，我出息了，竟然有五件国宝级的东西摆在我面前！！！】
许老点头，“确实，之前一直没发现哪里不对劲，你说了是拼接重制之后，我重新拿起瓶子，重量是重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大掌柜。】
潘老笑呵呵说道：“且先看着，其他的，也不差。”
当然，能过来这边拜望的，都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这琉璃厂啊，藏不住秘密。
赵大掌柜立马改口，“烦请苏小姐帮我们掌掌眼。”
不用多说，这些人都是琉璃厂里的老板、掌柜之类，唐老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进入庆宣楼，肯定是有人看见了。
他知道许老爱瓷器，正想着怎么忽悠自己这群老朋友，没想到许老还先开口了。
【我很好奇，苏神到底多厉害？要不是她，或许老师们都不会看出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哥几个都听着呢。”唐老答应下来。
唐老笑了笑，没有立刻答应，“许老狐狸，把小苏推出去，就没点补偿？”
【杀人诛心啊，苏神：没事，不是特别假而已。】
要是有了什么闪失，那可不是赔那么简单的。
刹那间，其他大掌柜也不甘示弱，纷纷炫耀起来。
“柴窑存世的时间很短，所以柴窑存留下来的瓷器很少，之前有遇到过，但大多都是碎片，这么完整的倒是罕见。”陈老在一旁小声说：“如果是真的柴窑的话，那这双耳瓶的价格，恐怕是场中最贵的。”
不过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过来拜望的，至少在几个老人之后，要有能认识你的，能叫出你名字。
一时间，简易的展台上摆放了物件珍品陶瓷，没件东西的价值至少都在一千万以上。
赵立国看着古得美吃瘪，笑意更深了，“也是，庆宣楼新开的店，东西有点问题也是早说难免，不像珍宝楼，老字号了，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其余话有没有作用不知道，“唐老的徒弟”这几个字倒是让几大掌柜记住了。
大家一怔，回过头看去，贵宾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只见四个腰圆膀宽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在灯光映照下，每件瓷器都光彩夺目，让人赏心悦目。
【大掌柜：我哭了，我真的哭了。】
古大掌柜可是知道苏白的厉害，而且苏白还是唐老的徒弟，他冲着赵立国不满地哼了声：“你这话说的，唐老的徒弟看过的好东西也不比你那少。”
潘老一脸笑呵呵地问道：“怎么老许，不上去看两眼？”
古得美哪里相信，“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可不是傻了吗？！
这事情的发展太过迅速，苏白整个人都有点愣，一旁的唐老也是。
许老本就爱瓷器，看到这么多好东西同时展现出来，一颗心那是蠢蠢欲动。
说话间，其他大掌柜也都把东西摆了出来。
古得美冷笑一声，“诸位，你们要是觉得自己的东西好，就拿来比一比呗。刚好六位德高望重的老师都在这里，恰好可以请他们做裁判。”
不然的话就是徒留尴尬，还讨不上好。
很快，几张放桌子就拼在一起，上面铺上一层点垫底的红布，再在上面铺上一层白色的绒布，一个简易的小展台就好了。
不过比起潘老的笑，他那笑明显多了几分狡黠。
过了片刻，苏白低声说道：“唐老，这真的不是您安排的吗？”
怎么了这还是？
“而且这个瓶子的重量可能更侧重在右侧，如果桌子稍微有些晃动，瓶子一定会向右边倒下去。”
“是谁？”
苏白仔细观摩起这瓶子，瓶口小，整体圆润，瓶身上纹着仙鹤腾飞的样式，十分精致。釉汁匀净细腻，状如凝乳，色似鹅卵，灵润若玉，积釉处泛湖蓝色。
“我们店有元代枢府釉鹤纹梅瓶，也是不遑多让。”
苏白无所谓地笑了笑，“那我就瞧瞧。”
这么一说，大掌柜就更加扎心了。
成化斗彩鸡缸杯的名气可不小啊，古得美一说出来，几位老人眼神瞬间亮了，“小古，真不容易啊，你终于舍得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了。”
“哼，赵立国你说什么胡话？”古大掌柜闻言，十分不满道：“说我们庆宣楼小，真是孤陋寡闻……”
这边刚弄好，那些大掌柜也带着东西过来了。
他还能不清楚赵立国的为人，肯定是听到了几人的对话，此时问出来，就是来恶心他的。
苏白看向大掌柜，语气淡淡地说道：“知道许老他们为什么也觉得东西不对吗？不是被我先入为主而左右，而是多年的经验，让他们察觉到这瓷瓶的破绽。”
赵立国没想到这庆宣楼装修还别有洞天，心里不爽了一下，却在众人要移步内室的时候，他狡黠笑道：“古大掌柜，这桌上摆着的琮式瓷瓶，看着似乎不错啊，有什么来头吗？”
老许说道：“老唐啊，东西这么多，都是平常难以看见的，要不让小苏先上去掌掌眼？”
“而这些品种里面，最著名也是最有价值的，却是枢府釉。”
【苏神：捧杀啊。】
“妈的，肯定是明知故问。”古得美在心里暗骂着。
“这些残瓷经过高手的精心拼接、重新烧造，堪称天衣无缝，就算是用最专业的仪器，也未必能够检测出来。”
不过现在水都泼出去了，要收回来，是不可能了。
他哪敢让唐老自己动手，赶紧叫来店里的员工过来帮忙搬桌子。
老许压低声音，“小苏眼力不错，要是真在看出点问题，那就真好玩了。”
现在已经涉及到庆宣楼的声誉问题，古大掌柜怎么可能退让，“各位老师，前段时间我们庆宣楼收了一件珍惜瓷器——成化斗彩鸡缸杯，我拿出来给老师们瞧瞧。”
“古大掌柜这话说的，我能来做什么，自然是恭喜你新店开张啊，你这是不欢迎吗？”赵立国笑着说道。
苏白解释道：“我之前说过，这瓷瓶是南宋的瓷瓶，是因为这上面拼接的每一块残瓷，都是南宋的，而且都是龙泉窑出来的。”
许老哼哼，“真是小气。”
几个老人家也全都重新上去察看，纷纷点头，“确实右侧的重量更重。”
一番寒暄之后，赵立国突然开口，“各位前辈，这里有些狭小，容不下大家，我请大家移步到珍宝楼，一边吃点点心，一边聊聊？！”
“也不是不行啊。”张老看了眼另外几位老朋友，说道。
这戏台，怎么还越搭越大了呢？！
说白了，来的都是庆宣楼的竞争对手。
【我重新理解了一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这种攀比行为很幼稚好吗？】
许老忍不住赞叹道，远远看着，第一感观就非常的好。
古得美本来就很郁闷，此时看到这一群人，就更加郁闷。
在赵立国招呼的时候，门外的其他人也纷纷涌了进来，恭敬地向六个老人问好。
原本这贵宾室坐着他们八个人倒是刚好，现在突然又来了四个人，还都是有点分量的，那便显得拥挤很多。
苏白继续说道：“而这个拼接看上去天衣无缝，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由于拼接残片的不同，也导致了琮式瓷瓶的的重量存在诧异。”
古大掌柜心里有数，所以更加急于挽回印象。
而这种情况，绝对不是整体烧制起来会出现的问题。
【大掌柜：你们看见我的一千万没有？它“啪”的一下，就没了呢。】
毕竟刚刚拿过来的六件东西，其中三件是真品，可惜品相不好，老人家们看不上眼。
“各位前辈要是有空，来珍宝阁坐坐，有几件宝物我还想让前辈帮我掌掌眼。”
众人看了过去，只见那双耳瓶颜色非凡，常听的“天青色等烟雨”中的天青色，瓶身为两层，外层是镂空的梅花样式，有瓶外壁延伸至盘底。
然而，作为古大掌柜的冤家对头，赵立国赵大掌柜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退缩，反而非常有自信的开口道：“比就比，谁怕谁，等着，我就拿东西过来。”
<div class="contentadv"> 说话之间，赵大掌柜扬长而去，看来真的打算和古大掌柜分个高下。
要嘛是琉璃厂哪家大店面的老板，要嘛就是跟古得美一样是大掌柜。
既然知道消息，自然是想要过来拜望一下。
古得美几人看各位老师都还没站起来想看的意思，有点摸不着头脑。
别说容纳十来个人，就是来个二三十个也是绰绰有余。
“各位老师，是…是有什么问题吗？”古大掌柜颤颤巍巍地问道，一颗心吊在半空，又有种审判的感觉。
他的潜台词就是，不想让苏白来鉴赏。
“行吧，你都这样说，那我也不装了，确实不是为你来的。”说话之间，赵立国走了进来，笑容可掬道：“听说许多老前辈大驾光临琉璃厂，我们自然要过来问候一声。”
【四个胖子，一瞬间灵活地冲出去，哈哈哈哈，我想做鬼畜。】
只见墙后面又是一片大空间，桌椅茶具都有。
唐老对他反过来还污蔑他逗笑了，“你不小气，你先说说你补偿点什么给小苏。”
“没想到古大掌柜也有打眼的时候，我倒是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
与此同时，唐老兴致极高，笑呵呵道：“小古啊，过来帮忙挪下桌子，摆一个展台好放东西。”
就在这时，一道嬉笑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知道赵立国的“用心”，古得美还只能吃了这哑巴亏，他算是把这笔账记下了。
确实，他是用仪器检测过，确定琮式瓷瓶就是真品的。
男人，不管几岁，都有一颗爱玩的心。
唐老说道：“想要收小苏为徒弟，我想你可没那么好命。”
“谁说这是毫无立足点的理由？”
听到张老这么一说，古得美心里咯噔一下，“该死的赵立国……”古得美很生气，心里暗暗骂着，连忙跟几位大佬说道：“老师们，庆宣楼好东西也很多，我还仰仗老师们多看看呢。”
“我们店有八棱贯耳尊，比他们的都要好。”
其余几人眼中都带着几分不屑。
老许则是看向老唐，也是一脸笑。
特别是赵立国，他们两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没想到他今天吃瘪，就立马被赵立国知道，还不知道要被嘲笑多久。
赵大掌柜等人刚来，不知道苏白是谁，更不知道看出琮式瓷瓶是假的人就是她，顿时有些轻视。
确实是枢府釉。
此时苏白看着瓶子，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许老瞬间坐直了身子，古得美却是一脸幸灾乐祸，只有什么都不明白的吴大掌柜笑着问道：“苏小姐，你看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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