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下,挥手说道:“兄弟们,看看这批药材有问题没?没问题的话便放他们进城。”
呼啦一群人往马车后头跑,而马旁边站着的乔装改扮过的锦司们,也都将马上的药材松了下来,打开后让守城的人仔细查看。
片刻,那边传来了连绵的“报告老大,没问题”,这守城兵士便也再仔细的看了通关文书,挥了挥手,“放行。”
“多谢大人。”崔圣之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甚至还许下个诺言,“若在下在这凤水城理挣上钱,一定不忘大人的恩情。”
陆云袖与小碧放开车帘,皆都吐了口气,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城内而去。甫一进入,街头巷尾就散发着一股别样的味道,似乎是属于西南凤水城独特的气息,而陆云袖从马车跨入城内,便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叶隐风,你在哪里?
夫君,你藏在何处?
进城之后已是午后,潜伏在城里头的锦示司的人,已然安置好一切,在凤水城城东大街上寻了处房子,派人打扫干净,就静候着主人的到来。一行人也算是浩浩荡荡的穿街走巷,让凤水城内肆意行走的人们,经常投来好奇的目光,这明显是从外域而来的人,穿的宽袍大袖,极有儒雅风范。
崔圣之让那些人自行收拾药材,自己则带着一家子跨进了院子里头,直接穿过绿树成荫,进入到主院的大堂内。
方坐下,小碧便开始寻水打水热水,因为崔圣之坐下后比较喜欢喝口热茶静静心。陆云袖则实在是坐不住,在堂中来回的走动。
方才骆虎一到就已经去找叶茗衷了,希望叶茗衷能带来点好消息,不要再让她担惊受怕了。
未过多久,叶茗衷就随着骆虎急匆匆的跨了进来,陆云袖正好转身遇上,立刻冲上前去抓住叶茗衷的袖子,颤声问:“茗衷,你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军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
叶茗衷吓了一跳,因为陆云袖如今的脸面实在是美艳动人,妖艳惑众的很,唇瓣微微抖动的时候颇有点楚楚可怜的感觉,他端详了好半天终于憋出了几个字:“白烟夫人?”
叶茗衷与陆云袖最多的交往便是在那议事堂中,他对陆云袖还是更喜欢喊白烟夫人,所以陆云袖也不做纠正,轻轻颔首,“对我是。”
“方才骆虎与我说你也来了,我还不信想不到你竟然”
竟然肯为了将军,亲自到了西南这种蛮荒之地,而且面临不可预知的危险,叶茗衷看陆云袖实在着急,便也据实以报:“我赶到西南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睿王府有自己的一套传讯方法,居然能先我一步,我本想告知将军小心为甚,所以按照将军之前所说的刻画印记,在凤水城西北角的茶楼下等候,但一直没等到将军出现”
陆云袖蹙眉,叶隐风此人做事向来谨慎,除非他此刻行动不便,否则绝对不会不管叶茗衷的到来。
这时就听崔圣之问旁侧等候多时的那位西南驻守的锦司,此人也是一身掌柜打扮,显然亦是以行商的身份潜伏在西南一隅,“近日可曾见到睿王府的世子沈风栖出没在凤水?”
“有。”那锦司双手合拢,用的是西南这边见人恭敬的套路,“沈风栖世子送沈柔郡主回了鸣秦王府,近日一直在王府中做客。”
“那可有外出,或者可有与何等人接触过?”
小碧捧着茶杯走进来,见堂中颇多人,便也莞尔一笑,将热茶送到了崔圣之手上。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那锦司皱着眉头回答:“这鸣秦王一向古怪,不爱与人多交流,倒是与世子相谈甚欢的感觉,所以留世子多待了些日子,世子即便是外出,也不过是赏花看戏,偶尔去乡野里头踏青,倒是的确没有旁的异动的。”
崔圣之闭上眸子,心里头也在奇怪,既然表面上一应如常,那么问题,是出在了哪里。
一时间大堂中陷入了安静之中,谁都在想,叶隐风并非寻常人,怎么会说丢就丢。倒是小碧轻轻揪了下崔圣之,崔圣之睁开眼,流光媚眼缓缓挪到小碧面上,她低声说:“先生,若是人手够,不若就去世子爷去过的地方都查探查探。”
“何以见得?”
崔圣之的声音比较温和,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关节。别看世子爷往日里闲庭漫步,可他的手段都在这往日平淡的生活中,此人的能耐鲜见一般。
小碧轻声说:“世子爷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性的,他不会随意游玩或者玩耍,我毕竟也在世子爷身边当过差。他这人,看似悠闲,实则心碌。”
崔圣之做了决定,对旁侧那站着的锦司,以及骆虎、叶茗衷说:“既然如此,得烦劳二位副将先暂且听锦示司的调令,由我的这位西南驻守的姚锦司负责安排摸查所有沈风栖去过的地方,明日午后在此集合。”
既然是为了叶隐风,让崔圣之不辞辛苦的到了西南,骆虎与叶茗衷也没有什么异议接受他的调令,拱手与那西南姚锦司相继离去。
小碧这才走到陆云袖身边,看她眸子里头始终在滚着泪珠,便拉过她的手说:“姐姐,别着急”
原先不着急,是因为离西南好远;如今就在这里,却还是没有叶隐风的下落,陆云袖恨不能现在就冲到大街上,挨家挨户的敲,直到把叶隐风敲出来为止。
见小碧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陆云袖摇了摇头,柔声道:“我没事我只是”
很想念他。
陆云袖真是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评说对叶隐风的感情,当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天天看着小碧为她犯愁;如今听说叶隐风出了事情,整颗心都空空荡荡的。陆云袖望着天外白云,恨不能插翅飞到失踪的那个人的身上,他很少做这等事情,从来不曾如此教人担心的啊
这天里头,凤水城里来了个商户,是专做药材生意的,而他带着一妻一妾,妻子长的温婉贤淑,妾则是妖媚动人,这等两全其美的好事,在凤水城也传的很快。这西南边陲临近大漠的凤水城原本便不大,一日之间就有许多人在崔圣之住地门外转悠来去,其中也不乏从鸣秦王府特意来瞧瞧情况的人。
崔圣之心里头清楚既然到了凤水城,又是要行商,若是不去见下这凤水城的鸣秦王反而不像话,他整理整理便自出了门。如今做了这般大的改动,那沈柔郡主应也是看不出来上官轻鸿的模样来。当然,崔圣之也不过是去走个过场,鸣秦王又岂是想见就能见的,为了消除鸣秦王的疑虑,他就是带着名贵药材与一些银子到鸣秦王的府邸拜个山门而已。
到得第二日,派出去的人马陆续回来,都到姚锦司那里做了汇报,包括叶茗衷、骆虎、姚锦司三人,都寻各种方法隐秘的跨入了这宅子的大堂里头。崔圣之等人早已经等候多时,为了让他们凤水城一行看着更加不惹人注意,无争和茯苓大清早相伴着去做药材生意去了。剩下的三个人坐在那里,就等着最新的消息。
姚锦司说:“已经将世子爷最近踏过的地方都摸了一遍,并无太多异状。”
见他表情似乎有点怪异,崔圣之便说:“话要说完,定是有下文的对吧。”
姚锦司便自回答:“我派往东南乡野处的锦司回报,说哪里的村落最近出了点问题。”
那叫柴家村。所有的村民都姓柴,世代耕作,生生不息,村子里头共有百余口人,但是最近这个村子里染上了一种怪病,所以没有人敢去那里。至于这怪病,则是自世子爷去那里踏青后大约十日左右,才流行开来。
话说完毕,姚锦司还斟酌了句:“虽有蹊跷,但这等怪病又如何能与世子爷有关系呢?”
崔圣之微微蹙眉,而陆云袖忽然间问了一句:“既然是鸣秦王辖下村落,村中百余口人都染上了怪病,鸣秦王便没有派人去看过么?”
姚锦司被这句话说的双目微亮,显然是有了想法,他立刻抱拳对崔圣之道:“大人,我想起来了,这村落染病后,世子爷与鸣秦王的确曾经派过大夫过去,但都无功而返,便说此病症极为棘手,怕是治不好了。后来也不让其他人再去,大有让这村子自生自灭的感觉。”
陆云袖听后,突然间跌坐在凳子上,缓缓看向崔圣之,二人心中都隐隐有感,这村子恐怕有诈。
崔圣之缓缓闭眼,单手在那白巾上擦来擦去,他似是在思索其中的关节点。假若以叶隐风便在那村子里头的说法而论,沈风栖当日实则是布局陷害,让叶隐风跟随而去,十日以后那村落便染上了病疫,以叶隐风的大英雄气概,恐怕也会觉着此事多少与自己有关,便会再摸回去,想寻机为这些人治疗。
而当他回去之后,恐怕就真的被沈风栖给算计进去,那病便传染给叶隐风。他若是受了重伤,怕一时就走不出这村庄。待得那些大夫过去,看似是要治病,实则是要搜查叶隐风的存在。
既然他们无功而返,那么只能说叶隐风恐怕不在那个村落里头?
陆云袖深吸口气,“崔大人,既然这村落是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不若我们便去探查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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