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平日里跛子去衙门上工,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一人在家中。”
“定是天贵那小子在外面惹事了吧?”
“那小子整日里无所事事,还净惹事儿生非,这些年跛子既当爹又当娘,把他拉扯大可真不容易,不成想这孩子他……”
老人边走边数落张天贵的种种劣迹,话里话外都是对张跛子的心疼;
一行人边走边听老人说,拐了个弯就来到离村口不远的一家石头砌垒的院外,看着紧闭,但不怎么牢靠的木门,老人抬手就敲门,作响的声音一点儿看不出是他的手笔;
“砰砰砰……”
“天贵小子,开门来!”
老人喊完话后侧耳对门聆听,没听到院内有任何动静后就又开始敲门;
“天贵小子快出来开门,官爷来你家问话!”
老人看着瘦弱,可嗓子和手劲儿一样大,经他这一声喊,张跛子家的左邻右舍都被惊动,纷纷跑出来看热闹,也让白诗乐满头黑线;
可别把张跛子父子给吓跑才好!
这般想着,来了一个眼神过去,就见夏光笑着上前对老人道;
“老伯多谢,还是让我来吧!”
“不妨事不妨事,我老头子也姓张,是张跛子的同房叔叔,官爷叫我张老汉就成。”
然而,老人却没想这么多,边客气说话边挡在大门口想要帮忙继续敲门,一点都不见外。
“多谢张老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咱们,这是衙门的规矩,若不然不好交差!”
会说话的夏光脑瓜子机灵一转,就笑着同张老头这般说瞬间就见其一愣,随即连忙退至旁侧,嘴里还一个劲的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老头子还真没想到,官爷见谅见谅……”
“无妨!”
人高马大的雷霆一出声,张老头儿瞬间没了声音,耳边也终于清净,这时,夏光上前就又敲门;
“砰砰砰……张跛子可在家,我是夏光,大人先你问话,砰砰砰……张跛子……”
“不要敲了,今儿一早就没看见他家有人进去,估计家里没人!”
夏光没敲开张家的门,却敲开了隔壁老妇的嘴,听她这一说,白诗乐顿时有股很不好的预感,随不假思索就开口下令;
“破门——”
“是——”
得令后的夏光想也不想,就朝那扇不怎么结实木门抬脚踹去;
“砰——”
紧闭的木门在众人眼前被踹开,夏光第一个冲进院子,白诗乐和雷霆紧随其后,蠢蠢欲动的左邻右舍也不甘示弱的跟了进去,就在这时,一声惊叫响起;
“啊……”
只见刚才回话的隔壁老妇瞪口呆,一脸惊恐指着进门右侧的柴火间失神,接着在众人的不解眼神中彻底晕了过去。
“怎的了这是?啊……人……死人……”
另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满怀好奇的朝着柴火间走去,没走两步同样发出一声惊叫,然后整个人惊慌失色连连后退,由于腿脚发软的原因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心里不由一冷的白诗乐立即让侍卫清场,并让人去叫村长,而后就硬着头皮迈向柴火间;
刚到柴火间门口,一股腥臭刺鼻的熟悉味道扑面而来,接着就看见门口的地方一颗脑袋面朝下趴着,然后就是右胳膊在不远处呈抓地姿势摆在那里,而脖子以下的其余部位全部化为一滩血水,此时已经被冻成血冰,这也是白诗乐他们刚才在门口没有闻到异味的原因!
“大人,此人正是张跛子!”
认真观察一番的夏光,起身极为肯定的对白诗乐说。
“你怎么这般确定?”
想起夏光知道张跛子家的事,白诗乐忍着恶心劲好奇的问。
“小的一有时间就同衙门的人闲聊,一来二去就同大家熟了,也就知道的多了!”
其实,京卫所的人都清楚夏光身份,想着同指挥使大人说不上话,就有事没事爱往夏光面前凑,一来二去的,夏光就掌握了他们的基本情况,这事赵云深也一清二楚,可是白诗乐却不知道!
屋里正在仔细寻找线索的雷霆,此时不由抬头看了一眼白诗乐,或许也好奇‘指挥使大人’为何会问出这种‘白痴’问题!
“此人是张跛子没错!”
那颗脑袋正面朝上仔细看过得出这个结论后,雷霆没在柴火间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速度可真快!”
白诗乐盯着那滩已冻成冰的血水冷冷道。
随后,张家不大的小院被翻了个底朝天,正屋,侧房和灶房也都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张跛子的儿子——张天贵的身影,白诗乐不由怀疑他是不是也被害了!
这时,就见张老汉和另外一个岁数相当,但没有主拐棍儿的老头互相搀扶着慢慢进了院子;
“谁死了?是他们父子哪个?”
被张老汉扶着的老人,也就是张家堡的村长——张大福,上前哆嗦着嘴皮子问。
“目前来看,应该是张跛子!”
胃里翻江倒海的白诗乐立即转身回话,好以此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好过些。
“跛……跛子?”
“他怎会……怎么死哩?”
“昨日我还见他呢?”
张老汉好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说着就放开村长的手,拄着拐棍儿颤颤巍巍上前几步,隔着柴火间的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整个人就颤抖不已,没了看第二眼的勇气,便转身低头抹眼泪。
“这……到底是何人害的他?”
“官爷,还请给跛子一个公道,好让他安心的走!”
突然,张老汉说着就要跪地磕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夏光给扶了起来。
“张老伯放心,我们大人会给张跛子一个公道!”
夏光沉重的声音中带着无比坚信,让白诗乐倍感压力山大;
干嘛要提‘她’?
‘她’真的不行!
万一也被人给化了怎么办?
白诗乐内心怂的一批,可面上端的一派严肃沉稳,很是能唬人!
“放心,朝廷会给死者一个交代。”
这不,白诗乐搬出朝廷说事,主打的就是拉皇帝下水。
“不过,为了能早日破案,我们需要所有村民的配合,希望大家能提供关于死者儿子——张天贵的所有事情,以及有用的线索,这件事就拜托老村长了!”
安慰完张老头儿,白诗乐又转头对着一旁难过的村长如是说。
“大人放心,我张家堡所有村名定会配合大人查案,张天贵也会让人去找,只希望早日找到凶犯,好还跛子一个公道!”
老村长说完就再也忍不住哽咽起来,而刚看见一点儿希望光火的白诗乐再次陷入僵局,只好把所有希望寄予张天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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