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启阁里出来，杨凡显得有些魂不守舍，黑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第一次进入天启阁的时候，跟你现在一样。”
“这里面的很多信息颠覆了我曾经的认知。”
“不过，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心中就再也没有杂念，我已经不再从心底排斥堕狱者的行事原则，我开始理解为什么我的家族要将我送到堕狱来。”
杨凡看向黑魂，后者眼中目光坚定。
“我们必须找到答案！”
黑魂还有事离开了，杨凡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天启阁所见，黑魂最后的那番话都让他动容。
“天之将陨，欲知真相，早日飞升……”杨凡想起了天启阁四楼最后一个档案袋里的那句话。
实力顶层的人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由于污染的阻挠，现在连大乘境界的破界者都少之又少，何况是渡劫飞升。
再说，就算飞升了，那知道真相的，也只有飞升的那个人，他无法将信息带回地球。
这也是为什么各大势力都在努力获取天启录的原因。
他们不能指望飞升，就只能寄希望于将三张拼图补全。
这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前赴后继，难以计算的努力才能实现。
另一件让杨凡意外的事便是陨石的来源，竟然是仙人陨落后形成的。
杨凡进入过不知道多少次异界，每一个异界的第一句话便是，“吾之试炼”。
“那一次次试炼，就是他们生命最后的能量，而他们则将自己最后的能量，提升人类的实力。”
杨凡想起了以往遇到的那些异界主人们。
杨凡经常会嘲讽那些人，说他们的试炼不够专业，现在想来，杨凡突然感觉到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不管异界的等级如何，难度如何，但每一次异界试炼，都是他们生命最后的光辉。
他们将仅存的东西，全部留给了人类。
接着杨凡又想到了污染。
“天外好像也有污染！”
杨凡对于陨石，异界，天外的理解，也好像是一张没有补充完整度拼图，缺少了一些重要的元素。
胡思乱想时，杨凡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赌徒前辈是怎么回事……”
杨凡总感觉赌徒前辈，好像是个另类。
“以前我也觉得堕狱的规则太残忍，现在终于明白了。”杨凡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冰箱拿了瓶可乐。
虽说天启阁颠覆了杨凡的认知，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拼图完成的难度，杨凡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什么。
佐恩那边还在准备斩首行动，杨凡这边还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他的时间很紧张。
“神秘老者跟佐恩在一起，那家伙对我的威胁很大。”
即便杨凡现在具备击杀散仙的实力，但谁也不知道，那个神秘老头接下来会给他准备什么样的考验。
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前往华夏！
第二天，杨凡便随潜艇离开海底，之后便乘坐黑雷云，赶往华夏。
……………………
辽北兴安市。
杨凡买了一顶鸭舌帽，换了一身青色的运动服，跟平时的装扮出入很大。
周围的行人偶尔会谈论污染者同盟的斩首行动，从他们口中，杨凡得知佐恩已经在网上公开了这件事。
他找了一个露天公园，坐在长椅上，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视频。
佐恩竟然还专门录制了视频公开，视频中他不但挑衅清道夫，公开了斩首行动，而且还喊出了另一个口号。
“全面战争！”
看完视频，杨凡放下手机，面色凝重。
佐恩在三大堕落骑士里算是最低调的一个，这次公开这段视频，绝对是有备而来！
“污染者潜伏了这么多年都不敢发动全面战争，现在佐恩这么有底气，也许地球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正在此时，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小伙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杨凡一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不由笑着点了点头。
李大爷今天穿了一款棕色的休闲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杨凡忍不住想调侃他，是不是又认识了什么大妈。
“既然你来找我，说明你已经完成了当年我给你的任务。”李大爷说道。
杨凡直接展示了堕狱腕屏上，自己在十八层地狱竞技场的排名。
“地狱之首，堕狱之巅。”李大爷看到这八个字，抬头笑着看向杨凡，“看样子，你是下到了地狱最深处，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杨凡忍俊不禁，“大概是吧。”
“李前辈，你说只要我完成这个目标，就告诉我一个秘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杨凡问道。
李大爷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和一把钥匙，递给杨凡。
“这是中央银行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我给你的一件礼物。”李大爷说道，“这封信，涉及到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信息。”
杨凡顿时瞪大眼睛，正要打开信封，李大爷却压住了他的手。
“杨凡，我要走了。”
杨凡茫然的看向李大爷，“您不回清道夫了？”
李大爷笑了笑，“你应该多少猜出了我的一些身份吧。”
杨凡点点头道，“您不是渡劫巅峰，就是散仙。”
以前杨凡还猜不到李大爷的身份，但随着李天恒先生回归，透露了关于那些隐世强者的信息，杨凡便马上想到李大爷的身份。
加上直到现在，杨凡都看不出李大爷的境界，就更加肯定了。
李大爷淡淡笑道，“我只能算半个散仙。”
“半个？”杨凡不解的看向李大爷。
“散仙虽然在渡劫中活下来了，但如果运气不好，在渡劫中遭受天道劫罚，也有可能会身受重伤，如果运气再差一点，这种损伤有可能永远无法恢复。”
李大爷显得很平静，好像已经坦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虽说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东西可以杀死我，但渡劫时，我的元婴泯灭，也让我再也没有战斗能力。”
突然李大爷话锋一转，表现得很轻松。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战斗能力后反而变得无欲无求，我也不用担心被污染，还可以看着你们这些孩子一步步成长起来，也挺有趣。”
“可惜啊，这样的太平日子，没咯。”
“所以我回不回清道夫，也没什么区别了。”
杨凡心中震惊不已。
十二小队的看门人，居然是一名散仙！还好在历练过程中，自己没死在半路上，否则他哪有机会知道这个惊天秘密。
“好了，小杨凡，希望你们能守住地球，这样老头子我就可以继续逍遥下去。”
临走前，李大爷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对杨凡说道。
“哦，对了，佐恩这次是有备而来，而且他也在防着你，那个一直找你麻烦的老头很神秘，我问过一些人，都不知道他的来历。”
“你多加小心！”
看着李大爷晃着膀子离去，杨凡轻叹一声。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距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将钥匙先收起来，之后拿出那封信，深吸一口气，拆开了信封。
信上的字迹很漂亮，应该是李大爷的字。
【杨凡，关于你母亲的事，我知道一些信息，以前的你还太弱小，太无知，有很多事你不了解，也不能理解。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但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你了。】
【大概四十多年前，蓝海集团在地壳中发现了一枚罕见的陨石核心。】
【经过鉴定，人们发现这块陨石核心不是通往任何一个已知异界的。】
【之后由多家顶级组织派遣顶级破界者，探索这块陨石核心，探索地点就在堕狱者海底基地。】
【后来的事你应该清楚，你母亲的破界者陨落，她随后离开了堕狱，悄悄返回潜江，隐姓埋名，嫁给了你的养父。】
【不过有一点，传闻是错误的。】
【你母亲的破界者，并不是在异界中陨落的，他通过一些特殊手段，从别的地方返回了地球。】
杨凡瞪大眼睛，他马上反应过来。
母亲守护的破界者，拥有类似赌徒令的东西！
一般的结点令，都会直接从当前陨石核心中返回地球，只有在使用赌徒令后，杨凡会随机出现在全球的任何一个地方。
由于赌徒令极为罕见，杨凡也只拥有过三枚，还都是赌徒前辈给的，相当于他得到过那么多次奖励，却只有一次有机会得到了赌徒令。
不难想象，使用赌徒令的人，很容易让人误认为他没能从异界及时返回，也就是，陨落了！
而母亲突然来到潜江这个小地方，很可能就是得知了她的破界者，来到了潜江！
【那名破界者带回了一个婴儿……】
看到这里，杨凡的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双手都开始颤抖。
【很可惜，那名破界者最终还是陨落了，但是那名婴儿，却活了下来。】
【陈月红给他取了名字，叫做杨凡，随了她老公的姓。】
【我曾经去见过你母亲，那时候你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她带着你来找过我。】
【她说，如果她死了，没能来得及告诉你真相的话，一定要告诉你两句话。】
【第一句是，你永远是她的儿子。】
【第二句，真正沉睡的人，不是九霄魔君，而是你！】
杨凡双臂撑在大腿上，低着头，无法控制着剧烈喘息着。
真正沉睡的人，不是九霄魔君，而是他自己？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他曾记得母亲一次次在他耳边重复着一句话。
“妈妈相信你一定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妈妈一直都相信你。”
在得知自己有可能是九霄魔君转世后，杨凡联想到这句话，难免会想到，母亲一直在唤醒的，也许不是自己，而是九霄魔君。
然而，从李大爷的这封信中，杨凡终于知道了真相。
原来母亲一直在唤醒的，都是他！
杨凡庆幸这一点，此刻，他心中积压的雾霾终于散开。
他也痛恨自己曾经怀疑过母亲。
再次看到与母亲相关的信息，泪水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滑落。
辽北兴安市的平山公园，一把路边长椅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青色运动服的男子，伏着头，肩膀不停的抖动，他的泪水一滴滴，无声的落在郁郁青青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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