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学文的肚子咕噜噜开始叫个不停。
监考官就在他的身边，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甚至就连那声音出来的方位，他都能够很快地指出来。
这咕噜噜噜可不是从支学文的胃部传出来的，而是从他的小腹传出来了。
监考官用惊恐地眼神看向支学文平坦的西装裤下面的腹部：“你……这个教室窗户是封着的，而且通风口还没有修好呢，你可不兴在这里面放屁啊……”
支学文也是奇怪，这还跟鬼对峙着呢，怎么突然自己就有上厕所的感觉了啊？！
他捂着肚子，一脸哭相：“我，我憋不住了啊！！”
艾枫适时地友善建议道：“那个同事啊，你带着他去厕所吧，我看他快要不行了。”
说着，艾枫还给那支学文使了个眼色。
支学文在这种时候，智商突破了平常的极限，一下子领会到了艾枫的意思。
他拼命点头道：“对对，考官，考试的时候不是都要看着不让作弊么？你陪着我去厕所吧。”
监考官被他缠得没办法，又特别害怕耽误了一会，支学文没忍住要在教室里放屁。
他看了看中分头一头汗水埋头做题的样子，确定了中分头的手机资料都在前面好好地放着。
这教室里还站着两个维修工呢，谅他也不敢作弊。
这些想着，监考官心中终于是踏实了一点，于是就这么跟着支学文走出了门去。
……
……
监考官脚步踏出教室的那一刻，姬明哲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空中破碎了。
他本来就对命运的走势极为敏感，这下更是确定——“科场”的这个环境因为监考官的离去，而破裂了。
那恩鬼也是似有所感，一下子呆在了半空中。
这下不用艾枫帮忙，姬明哲将自己的阴阳环二度抛出，阴阳环在撞到恩鬼的那一刹那，一下子放大将恩鬼套了进去，等到落到半中腰的时候，又猛然缩小，变成了一个腰环，紧紧箍在恩鬼的身上。
那阴阳环缩成了正常的大小，于是恩鬼就被勒成了两头粗，中间细的……沙漏。
恩鬼：“？？？”
恩鬼掏出画笔，还想要用鬼气作画抵御，却见自己的鬼气全部被阴阳环吸了进去，然后转化成了灼灼的阳气，溢散在了空气中。
而之前那些盘踞在各个桌子上，座位上，把一间教室挤得满满当当的梁山一百单七将（李逵幻影已经被击散了），也在同一时间消失，都被阴阳环吸了进来，转换成了阳气排出。
所有人都觉得精神一震，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
尤其是中分头，那虚汗也不出了，卷子都做快了许多。
恩鬼：“！！！”
突然感觉身体被掏空！
艾枫冲他笑道：“怎么样？用这种方式报恩，是不是也可以啊？干嘛非要去害人呢！”
恩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艾枫也不管中分头做题快不快，做的对不对，她是来捉鬼的，又不是真的过来给支学文作弊的。
她和姬明哲捉到了闹事的恩鬼之后，便一齐出了教室，把中分头一个人放在教室里面答题。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走廊的那头，监考官扶着拉虚脱了的支学文走了过来，两个人重新进了教室。
教室中微光一闪，重新变为了“科场”的环境，但是那个闹事的恩鬼已经被捉了出来，再也没有办法逞能了。
石南目睹了全程，好奇地蹲到了恩鬼的身边，卷了个纸筒当做话筒，怼到恩鬼的嘴边：“哎，我采访一下你啊，你和那里面的中分头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豁出去半个身子，也要帮他啊？”
那恩鬼报不成恩，自然是垂头丧气地散在地上，也不爱说话。
艾枫用手戳了戳恩鬼的身体：“喂，你这个鬼有点短视哦，你知道采访你的人是谁么？”
那恩鬼一头雾水地抬起头来，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竟似兜着两泡鲜血一样。
样子挺恐怖的。
石南一看就有点怂了，往后踉跄了两步，用了好大的毅力才站住了脚。
那恩鬼一脸怨恨地重复道：“你们阻拦了我报恩，你们阻拦了我报恩，你们阻拦了我报恩……好可恶……”
艾枫自从见过了N脚蜘蛛虎伥女之后，对恩鬼这样颜值的鬼都快免疫了。
她也不害怕，直接板起脸训道：“…………别在哪儿叨叨了，我看你这个鬼哪里是报恩，分明是报仇呢！”
那恩鬼猛然一听艾枫这话，自然是不解，傻呆呆地停了下来。
艾枫朝着考场里面努了努嘴：“你是不是从小到大没少护着他？额………起码没少帮他作弊吧？”
哎，这么一想，那些考试当天突然拉肚子，或者头晕发烧肚子疼的倒霉学子，可能不是“考试综合征”，很有可能是被这些‘科场恩仇鬼’给祸害了啊！
那恩鬼呆呆点点头：
“我上辈子善于作画，在江南科场考秀才的时候，因为贫困买不起考场内的被褥，本来想着一咬牙就挺过去的，但是谁知考试的当天却突然下起大雪，家人被拦在门外，就这么活生生地冻死了。”
艾枫非常理解地点点头：“既然是天降灾祸，你为什么要向他报恩呢？毕竟你最后还是冻死了啊！”
那恩鬼维持着被箍出细腰的姿势，憨憨道：“因为他听见了我喊冷的声音，从门栏底下悄悄扔了一根蜡烛过来，让我最后死前，还能仅剩着一点温暖。”
艾枫：“…………”
看着蜡烛被活生生冻死，好惨啊，简直就是东方版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那恩鬼紧紧看着艾枫的双眼，迫切地想要找到认同感。
艾枫点点头，认真道：“这个‘赠烛之情’确实是挺感人的。但是吧……”
她换上一脸痛心疾首：“这儿已经不时你们那个科场的年代了，你这么做就是害了他啊！”
那恩鬼一脸疑问：“我帮他考试胜出，为什么是害了他？”
艾枫一脸正义，大胆直视着恩鬼的丑脸，问道：“这个年头能跟以前一考定人生一样嘛？这考完之后，不还得用么？”
被灵魂拷问的恩鬼：“…………”
这几百年的代沟，好难理解。
艾枫怜惜地看向考场里的中分头：“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结果一出社会发现自己啥也不是，这个滋味他应该已经体会的够够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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